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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这恐怕是因为雇佣兵们相信这些贵人们只是暂时成为了俘虏,用不着多久就会重新取得财富和权力,当然,还因为贵人们已经把身上的珠宝塞进他们手里了不少。
看守艾丽他们这群平民的那几个雇佣兵看到了就心里有气,铁栏隔着,他们又没办法过去,只好拿这群穷鬼们出气,其中一个踹了身边的人几脚,“移过去!给大爷腾点地方!”
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忍着痛向边上挪动,已经倒霉地站在人群正中的人这下不干了,大声叫着,“凶什么凶!你们现在也是俘虏!还敢欺负人!”
这句话真是火上浇油,那雇佣兵怒喝,“是谁说的!站起来!”
可说话的人怎么会理他。
他更怒了,狠狠一脚踹向他身前那个俘虏,踹的那人向后倒去,砸在后面的人身上。每个俘虏所站的位置不过比自己的身体宽一点,很多人因为飞船一直迟迟不起飞热得把腰上的固定套圈解开了,这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砸在一个身上东倒西歪。
一时间,怒骂声,痛呼声混杂在一起。
那个雇佣兵倒哈哈大笑,算是出气了。
突然,他带着恶意的笑声变成了一声怪异的吸气声。
艾丽搂着小米,捂住她的眼睛,又低声叫萝伦,“坐好,千万别动。”
萝伦只觉得刚才有什么烫烫的水洒在自己眼皮上了,还想用手去擦,听到艾丽这么说伸手的动作僵在了半路。
她睁开眼,那个隔着她们几个俘虏距离的雇佣兵,正抬着双手想要握住自己的喉咙,他的喉头被洞穿了,一只精钢触手正从喉咙前的血洞里向后抽。
那个雇佣兵虽然半张脸被防护面具遮住,可是瞪得大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萝伦的身体震动一下,像船舱里其他的俘虏一样默不作声。
那只沾着血的触手爪子从雇佣兵喉咙里滑动出来,在空中甩了一下收回了舱房顶部的通气孔,血里带着碎肉和骨屑画了条弧线粘在舱壁上。
舱房顶部的隐藏声道里传出了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吵死人了!挨着尸体的那几个俘虏,把你们衣服脱下来一件堵在那个蠢货的喉咙上!别让血流得到处都是!真烦!又要清洗舱房了……所有人都闭嘴,遵守秩序,把安全带系好。再有寻衅滋事的,就释放麻醉气体。”
声道里突然传来另一个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男声,“释放麻醉气体后恐怕更难清洗舱房吧?不少人吸入气体后会大小便失禁……”
声道被关闭了。
刚才被踹倒的倒霉家伙蹲在地上,和另一个挨得最近的俘虏把蒙在头上的大围巾摘下来横七竖八一圈圈裹在雇佣兵喉头的血洞上。
另外两个俘虏把身上喷得全是血的外衣脱下来,按未露面的那个男声吩咐的那样堵在雇佣兵尸体的伤口上。
舱房里一时安静极了,只能听到那个垂死的雇佣兵用脚踢在舱壁上的闷响。
终于,那声音停止了。
现在,舱房里除了汗味还弥漫着血腥气。而且,躺在地上的尸体比站着的要占更多的地方,所有人的位置又缩小了一点。
但至少,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没人敢再欺负他们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第三和第四批俘虏也被赶上了船,这次,运输舰终于起飞了。
仅在腰部有一条固定套圈的俘虏们在起飞时晃得东倒西歪,只好互相抱紧临近的人。
艾丽、萝伦、小米和美雪四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把美雪的小婴儿苔碧保护在美雪胸前。
飞船平稳之后,所有人松了口气,暂时放松下来。
货舱里没有装人工重力场,俘虏们被腰部的固定套圈拴着,像一根根挂在舱房顶部漂浮的腊肠。
不过,漂浮的时候,大家可以从棚顶的小舷窗看到一点外面的情形。
自由市,或者说,帝国远征军第三师团旗下战舰特来安德隆号,现在又陷入了黑暗,只有海关外的停机坪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它现在看起来就像一艘在宇宙漂浮着的无人鬼船。
那个彻底黑暗掉的,从中间断裂,被称为“断剑”梅德尔的残破战舰,曾经是他们这些人的栖身之地。
现在,他们全数被连根拔离了。
艾丽和萝伦互望一眼,彼此眼里都有迷惘的神色。相信很多人和她们此时的心情一样。
运输舰的行进速度并不太快,但半个小时之后,自由市的轮廓几乎已经隐藏在黑暗的宇宙当中了,只有几个微弱的光点证明它还存在。这时,它身上的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光点突然间变多了,光点又快速放大,变得更加明亮。
亮光一瞬间从明黄色变成橙红色再变成一片白炽,亮得让人无法盯视。
舱房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禁惊声尖叫。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看不到舷窗外景象的人们焦急问。
他们很快也看到了,那片白炽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光环,散发出波浪状的光纹,迅速扩散向无垠的黑暗太空。
可是那美丽明亮的光环在十几秒钟后消失了,扩散出去的光纹也被黑暗的宇宙吞没了。
“自由市……被毁灭了……”有人轻声喃喃。
这个消息对所有俘虏来说都很震惊,不过,自由市灰飞烟灭这一事实在每个人心里沉淀了之后,大家的反应就不一了。
平民们是很震惊,后怕,而富人们就惨得多了。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哭出声了,眼泪在失重的环境下漂着,还有人不仅哭还不顾自己仍坐在帝*的船上呢就痛骂起帝*丧心病狂了。
好好的一个自由市,就算有些违章搭建的丑丑的建筑吧,那也是许多人几十年不断努力的心血结晶啊,更不用提他们在自由市的豪宅里还留着实在没法带走的财宝呢!
而且,照这情形看,帝*根本就没花任何时间或心思搜罗那些财宝,就把自由市轰成渣了。
丧心病狂啊。
由此再回忆起自己在自由市度过的那些纸醉金迷的奢华日子,和眼前这彷如舷窗外漆黑太空的前途,富人们哭得更厉害了。
在一片哭声中,船舱里逐渐有了重力场,俘虏们不用再像挂腊肠那样漂浮着互相碰撞了,穷人们有点开心,就好像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似的有种踏实感,可是富人们还在哭个不停,好像他们的心被落地的石头砸穿了一个洞。
他们的哭声让穷人们也清醒了,对啊,什么石头落地了啊?踏实感根本从何而来啊?
于是也有不少穷人哭了起来。
船舱里哭得凄风苦雨时,美雪的小婴儿苔碧醒了,它也迅速加入了嚎哭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