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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夫妻吃完饭后,自然就要进宫去给太皇太后拜年了。
虽然这拜年,是本该年初一进宫的。
可因为昨儿出了点事,宫里也不算安宁,他们便想着躲开那些人去给太皇太后拜年。
坐上马车,二人就心里一致的祈祷,今儿可千万不要半道再出事了。
然而,大过年的,神仙太忙了,没人理他们心里的祈祷。
白衣男子再次出现,身边还是跟着那只威风凛凛的蓝睛白虎,犹如神话中的神兽风白虎。
持珠依旧担任着车夫,当白衣人带着唐明出现在前方时,她便拉住了缰绳,眸光冰冷的望着对方,一只手搭在腰间的软剑上,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架势。
白衣男子只看了那杀气冰冷的红衣小姑娘一眼,便对着马车里的人,扬声说道:“了缘,新年快乐!夫子来给你送上新年礼物,你可又长一岁了。”
马车里,上官浅韵转头看向身边的展君魅,白衣男子叫他的法号,那……他们是在天竺认识的?
展君魅脸上的神色倒是平静如初,转头看向身边担忧他的女子,温柔一笑,轻拍拍她的手背,便弯腰出了马车。
上官浅韵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实在不放心他,便也弯腰出了马车。
展君魅下了马车,便单手背后走向那白衣男子,当瞧见白衣男子眼露震惊之色的看着他背后,他勾唇苦笑转身,果然见她此时正站着马车轼板之上。
白衣男子在见到上官浅韵之后,眼底浮现震惊之色,而后他掩饰去那抹震惊之色,淡笑夸赞道:“你的妻子很美。”
要是换做别的男人,被人夸自家媳妇儿长的美,那肯定会是很自傲的。
可展君魅这个小气的男人,别说其他男人夸上官浅韵了,就是多看两眼,他都恨不得去挖了对方的眼睛。
白衣男子对于展君魅猛然出手的事,他只是了然一笑,语气淡淡道:“了缘,你和夫子可真像,只要喜欢上了,便想要完全的占有,谁敢觊觎一分,便要让谁死。”
唐明在一旁看着二人对招,明明二人都出招一点不留情的狠辣,可神色姿态却皆是那般的风轻云淡,好似不是在生死相搏,而只是与友人品茗赏花。
上官浅韵见白衣男子一掌便要狠拍向展君魅,她瞪大双眼便是一声惊呼:“不要!”
白衣男子因她惊恐一声,而恍惚的招式猛然一收,胸前便被展君魅击中一掌,他飞退落地后,手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了血丝,转头看向那已下了马车,奔跑向展君魅的女子,神情是那样的紧张,脚步是那样的疾乱。
上官浅韵跑过去先是看了看展君魅有没有事,而后便是转身将展君魅护在身后,她的手已经握住了脖子上的断魂玉,手指骨节泛白,绝美的脸上一片冷然之色,眸光更是冰冷的犹如冷刀子割人血。
白衣男子眸底浮现悲伤之色,勾唇冷冷笑着:“你就这么在乎他?我若杀了他,你便会用断魂玉要我的命吗?”
上官浅韵眸光冰冷的瞪着那受伤的白衣男子,嘴唇颤着咬牙狠道:“如果你敢杀他,我就算耗尽凤血吹响断魂玉,也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死后也永世不得超生。”
白衣男子因为她发狠的话,而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悲伤,嘴角的血还在流,他捂着胸口轻声对她说:“我不会杀他,因为死才是解脱,失去所有还好好的活着,那才是最痛苦的惩罚。”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望着她眼露悲伤的男子,她心里莫名的恐惧,好似这人是来讨债的,而要还债的人便是她。
白衣男子走了,一人一兽,那样凄凉的向着空荡荡的官道走去,那背影是那样的悲伤寂寥。
唐明还是一袭妖娆红衣,脸上蒙着红色面纱,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长条盒走过去,递向展君魅淡冷道:“尊主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展君魅倒是没有拒绝这份礼物,而是伸手接过那雕花精美的紫檀木长盒,一手搂着上官浅韵的纤腰,转身走向了马车。
唐明在送完礼后,便也走了。对于上官浅韵,他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女子外柔内刚,且比世间任何人都要狠。
刚才尊主只要敢坚持杀展君魅,上官浅韵一定会以凤血为祭,吹响可以真的断人魂的亡灵曲。
上官浅韵很好奇白衣男子送了展君魅什么新年礼物?而他们上了马车后,展君魅也真的打开了那个紫檀木长盒。
盒中不是什么珍贵之物,而只是一柄竹箫。
展君魅握着竹箫仔细查了一番,发现只是普通的竹箫,并没有什么毒,或装置着什么暗器之类的。他见她喜欢,便手指拈着竹箫一转,交给了她。
上官浅韵伸手去接过那柄竹箫,纤指抚摸着箫身上的精美花纹。
这柄竹箫虽然用料普通,可雕工却极其精美,仿若仙家之物一般,真是太美的不似凡尘物了。
箫身不知用何物处理过,呈现象牙白色,雕刻的花纹是一只飞凤和牡丹花,形成的花纹便是凤穿牡丹。
展君魅指着那个坠子说道:“这是我在他离开禅院前日,亲手为他雕刻的月牙坠子,没想到,他又还给我了。”
上官浅韵将蓝色流苏坠子拿在手中,那月牙儿是水玉雕刻而成的,上面还雕刻着一片竹叶,不是十分精美,倒是很配这柄精致的竹箫。
“这礼物恐怕不是给我的,而是借我的名义,转送给你的。”展君魅一瞧见竹箫身上的凤穿牡丹花纹,便知那白衣男子是什么心思了。
真是找死,连他的媳妇儿也敢惦记。
上官浅韵对此皱起眉头,拿竹箫敲了他胸膛一下,瞪他道:“又乱吃什么醋?我都不认识他,他送得我哪门子礼?”
展君魅偏过头去生闷气,他不和她吵,坚决不因为别的男人,和她起一点点争执。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小气的男人,她伸手拉他袖子,好奇的问:“他既然是你的夫子,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名字吧?对于敌人,我总要做到知己知彼吧?”
展君魅转过头去看她,良久后,他面无表情的来了句:“他没我好看。”
上官浅韵期待的等了半天,结果等来他这么一句话,别提心里气闷的多想揍人了。
展君魅见她扬起手里的竹箫就要敲打他,他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搂紧怀里,便是对着她的红唇亲了口,而后不敢在糊弄她的正色说道:“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当年家师称呼他为广月公子。”
“广月?”上官浅韵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听得她头皮发麻,心里莫名的寒冷。
“嗯,他应该就是叫广月吧。”展君魅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可他不打算去细究对方的姓名,也自然不会允许上官浅韵去太关心一个男人。
上官浅韵双手握着那柄竹箫,想的是那白衣男子看着她时的眼神,悲伤的仿若在哭泣,让她这自来冷硬心肠的人,也不由得心酸的难受。
展君魅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紧握的竹箫,他在想着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个竹箫当爆竹给点了,让它化为灰烬,他才能彻底放心。
上官浅韵在想心事,自然不会知道她身边的男人,竟然小气到连一柄竹箫也容不下,幼稚的还想着点爆竹玩儿。
持珠对今日这件事,她心里有个想法,那便是回头去和驸马说下,以后保护公主的事就交给驸马他了。
对于那个白衣男子,她一点赢的把握都没有,也只有驸马,才能和对方交手不分上下。
在出了白衣男子的事后,这一路上倒是平静到清清冷冷了。
不过有一辆赤罽軿车在前方缓缓行驶着,而这车里坐着的人,便是上官翠画和洛妃舞母女二人。
洛妃舞对进宫给太皇太后拜年这事,她倒是愿意的,毕竟那位老人家虽然不是她的亲外祖母,可她却也叫一声外祖母的。
上官翠画一路上都在唠唠叨叨,让她这性子冷的女儿,进宫后可要千万讨好太皇太后欢心了。
洛妃舞虽然对太皇太后的尊敬是由衷的,可却也没想过要去谄媚的讨好太皇太后,只是单纯的佩服与敬仰罢了。
上官翠画的赤罽軿车是先停下来的,马车一停下来,她便弯腰出了车厢,在婢女的搀扶下,她下了马车,转头便看到了上官浅韵的赤罽軿车。
上官浅韵的赤罽軿车一停下来,展君魅便弯腰出了车厢,姿态优美下了马车。
上官浅韵也弯腰出了车厢,站在轼板上的她想伸手扶着持珠下去,可手被展君魅握住了,她身子一向前扑,便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住,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脚不沾地,便被抱着走向了宫门。
展君魅抱着她一直走到宫门口,才在她暗瞪下放下了她,望着她笑说道:“你不是穿着新鞋来给太皇太后拜年吗?若是新鞋弄脏,一会儿还怎么给太皇太后拜年?”
上官浅韵望着他看了一会儿,扭头走向宫门,双手交叉置于腹部,脚步沉稳,姿态端庄,冷傲尊贵。
展君魅见她人走了,竹箫也丢给他不要了,他手指灵活的一转竹箫,便单手握着竹箫背在身后,人前面带笑容的他如此举动,倒是行走之间自有一派风流潇洒了。
上官翠画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展君魅这样的男人,就该是那种寒冷如冰难以接近的。
可今日一见他与上官浅韵的嬉笑模样……人不可貌相!冷面将军亦可为所爱女子,化成柔情郎君!
洛妃舞倒是见惯了展君魅这副笑模样,不过,每次见展君魅一笑,她都会有种如初见般的惊艳,不是那笑多么美艳的令万物失了颜色,而是一种仿若花开的自然之美。
上官浅韵本以为今日来,便能躲开众人,安安静静给他皇祖母拜个年的。
可谁曾想,昨日只是宫里妃嫔去给太皇太后拜了年,其他的公主王爷,都在今日齐聚进了宫,好似商量好了一般。
上官羽就算再想着荒淫度日,可太后却不允许,硬是带人闯进开襟阁,将上官羽给请了出来。
“凝香长公主携驸马,到!”
“郦邑大长公主,蓝田郡主,到!”
众人正陪坐在一旁安静喝茶,忽闻上官浅韵和洛妃舞这两位皇室美人一同到来,便皆不由得去转头看向门口。
上官翠画仗着她是皇姑,便不让上官浅韵,非多出上官浅韵一步不可。
上官浅韵也不和她家大皇姑计较,算她给身边美人表姐的一个面子吧!
坐在主位之上的太皇太后,当看到上官翠画竟然要强上官浅韵一步,她便不悦的皱了下眉头。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就算是皇姑,可却是庶出大长公主,怎可要龙儿这位嫡出长公主的强?
虽然郦邑大长公主的名声很坏,可却不得不承认,她像极了她生母薛夫人,花容月貌,明眸皓齿,那怕已五十岁了,可保养的还似三十出头的模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上官浅韵唇边含一抹恰到好处的浅浅淡笑,走到阶陛下三尺处,弯膝跪地,拱手至地,低头叩拜,而后抬头笑道:“皇祖母新年快乐!”
“祝母后新年快乐!”上官翠画也是与上官浅韵一样叩拜,不过一样的行礼姿态,她小心翼翼笑里待着讨好,倒显得几分卑微了。
而上官浅韵唇的笑,却是浅浅淡淡恰到好处,行礼时规规矩矩且落落大方,不失丝毫皇家公主的尊贵端庄。
洛妃舞与展君魅同样也下跪拜太皇太后,洛妃舞是规规矩矩单纯叩拜,展君魅虽一脸严肃拱手叩头时,倒是还能显出几分军人的英气。
太皇太后满眼是笑的望着她家小孙女,抬手慈祥道:“都起来吧!”
四人一起谢恩起身,而后分做两边站立。
上官翠画什么都抢先,送礼自然也是,她接过洛妃舞双手捧着的礼盒,双手捧着走向前颔首一礼道:“这是儿臣为母后寻的药膳食谱,吃一段日子,便能让人逐渐的恢复青春,母后瞧儿臣这气色皮肤,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
太皇太后眸底浮现淡淡的不悦之色,淡冷的应了声,吩咐慈姑道:“收下吧!”
慈姑应了声,便吩咐一旁的宫女上前,将上官翠画的礼品收了下去。
太皇太后对上官翠画的新年礼物没什么兴趣,可对她这小孙女的礼物,她还是很好奇的,遂便笑问:“你又为祖母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上官浅韵本来就是来给她家皇祖母百年,顺便讨要个大红包的。可谁曾想,这么多人都闲着没事,非这日来凑热闹。
这下好了,她要出糗了。
展君魅倒是准备了一件礼物送给太皇太后,刚好,这下子就算是他家媳妇儿准备的孝心吧。
持珠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进来,拱手对太皇太后无声行一礼后,便示意那妇人到太皇太后身边去。
那妇人虽然低着头,可行走上阶陛的姿态,却是稳重没有丝毫怯意的,可见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妇人。
那妇人从一侧上了阶陛,来到太皇太后身后跪下来,伸手便为太皇太后推拿起肩背来,手法看似普通,可瞧太皇太后那似很舒适的样子,便可知她手下是有几分功力的。
白雪是个爱笑的实诚人,一见上官浅韵夫妇送个人,她便笑夸道:“皇姐真是好心思呢!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容易腰酸背痛的,以后有了这位大嫂子伺候在皇祖母身边……皇祖母,你说不定开春后,就可以腿脚利索的逛上林苑去了呢!”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连宫都懒得出,上林苑赏花,自然是已许久不曾去过了。
而白雪的话,深得她老人家之心,在这个世上,也就她家龙儿最懂如何孝顺她了。
上官浅韵心虚的很,因为这妇人不是她给太皇太后的礼物,而是展君魅不知道何时找到的人。
展君魅暗中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捏了她手背一下,让她赶紧开口说话,否则他一番好心为她撑面子,可就要全白费了。
上官浅韵宽袖下的手反拧他手背一下,而后才对着太皇太后笑说道:“皇祖母喜欢就好,也不枉孙儿让子缘费心思去寻来这人了。”
那妇人名雾娘,是墨曲曾收的一个徒弟,她命苦,被夫抛弃成了下堂妻,儿子也被那进门的女人给害死了。
展君魅让人帮她报了杀子之仇,条件是她进宫服侍太皇太后,等将来有机会,展君魅会帮她让她那无情夫,失去所有一切身份地位,沦为丧家之犬。
上官翠画的礼物和上官浅韵这送给大活人一比,自然是比输了。哼!早知道,她也送给大活人了。
不过,这位郦邑大长公主要是送大活人,估计也只会是男人什么的,到时候气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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