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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悄没声地使劲搅和,便叫这事越发扑朔迷离,叫江朗亭越发晕头转向。因此,委实花了不少时日,他才明白——但是,他明白的这一日迎头浇来的便是自己被算计、打压,遭遇人生里第二次背弃与最大的诬陷。此是后话。
第二日,晨。
朔北地界偏北,日头出得晚,整座小城都醒得晚。
苏施是在一片鸟鸣中睁开双眼,稍稍定神便听见院子里有人呼喝的声音。
她穿了衣服起身下床,推开门便瞧见师父赤裸着上身在练擒龙剑法:他手臂轻巧,却是腕子有力,手上的长剑如走蛟龙,矫健之中带了凶猛,点、刺、挑、收,一气呵成;跨、退、跃、勾,很是敏捷。
江朗亭属于精瘦身材,这般看去只见他骨头节节清晰,肌理分明,肤色白皙,裸着的脊背仿佛是一块上好的汉白玉。微微可见渗出的汗水,沿着笔直刚硬的线条滑到裤子上。偶尔身子弯成一张弓,那汗珠流畅的跌落便活似一个音从五弦上跃出来,挑逗得人心神荡漾。
苏施见状便返身回去,取了帕子倒了热茶走向江朗亭。
江朗亭听见动静,便一抖剑柄,几枚梨花铁钉飞向院子里几棵树,直到树巅的两三粒青果被齐声打落,这才应着苏施的脚步转过身来。
正面来瞧,只见江朗亭星眸含笑,嘴角微抿,额上是一层细汗,两鬓也微微湿了,几串汗珠也不紧不慢地滑在他脖子上、胸膛上,因着喘气,胸膛轻轻起伏,衬得两处锁骨也越发显眼。
江朗亭沁出了汗,属于男人身体上散发出一股很是好闻的味道,半裸的上身直叫苏施红了脸,她只将东西往师父手上一送,便要转身回去。
江朗亭见这小东西始终低了头,不肯看他的脸,便觉得好奇,他叫住了她:“阿施”。
苏施只好转回来,还是垂着头答道:“在,不知师父唤我何事?”
江朗亭道:“大早上的低着头,你是犯了什么错么?”
苏施道:“不曾”。
“那为什么?抬起头我看看”。
苏施只好抬起脸,却见江朗亭大喇喇地立在自己跟前,她的鼻尖距离他的胸口只差一步,那混了年轻男人的气息叫她几乎慌了神,师傅好看的眼睛直截了当地盯着她,那眼底的温度叫她的脸更红了。
江朗亭瞧这脸活似猴屁股,便不夹带一丝戏谑,十分诚恳地问:“这般心虚。阿施,你老实说说,昨晚你是不是尿床了,弄脏了人家的被褥?”
苏施不想江朗亭是从哪里得出的这般混账的结论,一张小脸更红,却是恼羞成怒:“我没有!你才尿床!”
“那你羞惭什么?”江朗亭十分好奇问着,又稍稍把头低下来,嘴贴近她,热气滚在苏施耳朵上、脸颊上:“莫不是,觉得师父我风流倜傥,叫你自惭形秽?”——话音里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