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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耳后取下烟，朝她笑笑，“抽根烟不介意吧？”
“不介意。”季雨娓在他身旁坐下，穆赫则靠在凉亭的石柱上，双手抱于胸前，幽深的黑眸静静望着他。
“你在停尸房呆了两年了，我想知道这两年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你记忆尤深的事情呢？”季雨娓缓缓开口道。
“记忆尤深的事情啊……”罗正涛点着了香烟，开始吞云吐雾，“我记得去年我刚来没多久的时候，医院送来一具在高速公路上撞死的流浪汉尸体，那家伙，哎哟，想起来现在都记忆犹新啊！我那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惨烈的尸体，那脑袋给碾得跟压碎的核桃似的，脑浆呀，鲜血呀，头盖骨啊……”
“你……你可以不用详细描述尸体，直接讲事情吧！”季雨娓皱着眉头打断道。
光是听描述，她都能够想象到那尸体有多恶心了。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直接说重点，我当时就一个劲跑去厕所呕吐了，后来还是老肖帮我处理了那尸体，不过说来也奇怪，本来像这种无人认领的尸体，在医院停不了几天就会送走的，但第二天那具尸体就不翼而飞了，后来上头倒是觉得松了口气，本来还愁处理呢，不见了更好，也就没追究了。”罗正涛吐了一口烟圈。
季雨娓看了看穆赫，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幽深如水的黑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所以，当时也是老肖在值班？”季雨娓追问道。
罗正涛点点头：“是啊！老肖这人其实在工作上倒真是吃苦耐劳，从不抱怨，我真心觉得他爱这份工作！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啊，谁能做到像他那样啊！对了，那之前还发生过几次交通事故和坠楼事件，别人拨打了我们医院的急救电话，老肖都有去的，现场搬运尸体可都是他主要做的事儿。”
“那你知道五年前，老肖的母亲曾经出车祸送到医院后来因为没有医药费医生拒绝救治，导致他母亲去世的事情吗？”季雨娓目光微敛道。
罗正涛摸了摸后脑勺，双眸忽然放光道：“哦！那件事我有听说过，听保安老王说的！其实吧，我也觉得这医院太缺德了！怎么就那么势利呢？不是应该发扬救死扶伤的精神，医生就应该以救命为大嘛！哎哟！真是！老肖还给他们当停尸房管理员，简直就是以德报怨的楷模！”
“你知道当时是哪位医生不肯救他母亲吗？”季雨娓紧紧揪住重点追问。
罗正涛仰面望天，眨了眨眼，忽然低头凑到她面前，低声说道：“名字我记不清了，但是我听保安说啊，还是个德高望重的中年男医生，他现在已经不在医院了。据说，那件事之后没多久，他有一晚上在医院值夜班，后来就找不到人了，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停尸房里，据说是突发心肌梗死，你说邪门不邪门？”
看着罗正涛那诡异的眼神，季雨娓心里也不由得掠过一丝怯意。
这时，季雨娓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艾琳。
“琳子，怎么了？”
“雨娓……我要报警……我刚刚被人袭击了……那人还抢了我的项链……”
手机那头，艾琳双手颤抖着，眼睛依然刺痛，心有余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