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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来的胡立言等人,正翘首相盼,秦成元已经走到她面前,神情有些低落和严肃:“我……我先走了……”
他来琼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凝婴丹,如今早已达成,还意外得了件法宝,自然要回那岛上去冲击结婴了。
魏紫棠沉吟片刻,道:“也好,秦道……嗯,你回去不妨多留意那洞府的物件玉简,看有没有说到以前的事儿的……那位前辈有洞烛先见之能,也许会留下些什么有关的东西也未可知……”
虽然她思绪有些乱,说得也词不达意,但是秦成元还是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了静静站在那里就令人觉得意气风发的潘旃一眼,心中酸苦,想要叹气,却终究忍住,道:“好,我自会留心,你万事保重。”
看到魏紫棠点了头,他终于一咬牙,放出了折扇,远遁而去。
潘旃斜眼睨过来,看他走了,哼了一声,却也没去管他,显然是要把他之前蒙面蹿出来的事轻轻揭过了。
魏紫棠想到他分配法宝的时候还把第一排位给了秦成元,便忍不住嘴角微扬:潘旃这家伙,对别人也不是完全无情的嘛,看来玉溟那段生活在他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分量的。
那边谢公子一出来,就受到了他两个妾侍的热烈欢迎,亏得他面皮也够厚,竟然拿出那件法宝,把他的“琼宫探险之旅”吹得天花乱坠,那厢他家保镖听得脸直抽搐,几乎就要破功,死死才能忍住。
偏这位谢公子表达能力又颇强,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又会设悬念,又会吊人胃口,说得十分引人,并且虽然情节和真实的情节有所出入,但又大多植根于真实之上,所谓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所以不一会儿,不但他两个侍妾听得如痴如醉,那些留守的筑基修士也都纷纷围了过来,谢公子一看听众甚广,就更加精神百倍,偏偏还要摆出架子来,咳了两声道:“罢了,我也累了,不与你们说了,待我休息会儿再说。
罗茵那个年轻些的同僚比她更加会来事,立马默契十足地朝着谢公子扭股儿般地撒娇:“嗯~~~,夫君,好夫君,再给我们讲两句罢,要不然我就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生,非要听您说完不可……”
罗茵这才后知后觉,也连忙过去腻住她家夫主,甜腻腻的声音道:“是啊,夫君,后来呢,到底脱险了不曾,您要急死阿茵么?”
谢公子这才心满意足,继续口沫横飞。
魏紫棠看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摇头。
这时候琼宫里已经陆陆续续飞窜或狂奔出不少人了,琼宫上方的空间扭曲已经相当厉害,就算不坍塌,也维持不了继续存在于此。
实际上,琼宫外头有空间传送阵,所谓出现在这里的琼宫,只不过是幻象而已,它实际上是通过空间传送做到的,现在没有灵力维系,这个空间通道就要关闭,如果再不出来,便只好待在里面……而没有了灵力的琼宫,也不可能再与外界打开这个空间通道,并且里面也没有灵力来源,是一个真正的死宫,如果留在其中,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和琼宫一起坍塌,一起化为灰烬。
陈睿和玄裳一前一后出来,却没有看到那个年轻修士。陈睿出来时,似乎朝着她看了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玄裳,虽然没看她,但是她也感觉到了带着恶意的冰冷神识从她身上轻轻划过。
胡立言是琼宫快要消失的时候出来的,身上有两处伤,但是看他神色,似乎收获甚丰。
琼宫在扭曲中轮廓越来越模糊,众人不约而同地缄默,凝神,看着这美轮美奂,纯白无暇的建筑渐渐消失,终于不见,有些外面留守,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还在叹息着:“再看到它又要多少年后了。”
也有人说:“这次死亡率很高啊,出来的人怎么那么少?”
也是,除了他们在地宫见到的那些人,也有不少没有掉落地下,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的人,但总共能活着出来的,也不过一百多人,比起进入一千多人的基数,这是多么大的死亡率!
魏紫棠一凛:金丹修士对于宗门是相当重要的力量,这次一下陨落这么多的金丹修士,恐怕要对整个天下的形势都造成很大影响了。
黑水一直站在旁边,突然叹了口气:“琼宫关了……童枭……”语意廖索。
鹰钩鼻,童枭,进了琼宫就不曾见,也陨落了吗?
虽然不过初识,也无甚交情,但还记得他不善言辞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摸着鼻子去兜揽新来的修士……就这样没了……金丹修士的生命,也如此脆弱么?
黑水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却沉默了,那显而易见的萧索让魏紫棠心中也抑郁了一下,黑水和童枭应该算是朋友吧?才会结伴而来。
黑水本来就是散修,没有宗门,好容易收个徒弟,虽说不成器,又溺爱了些,就这么陨落了,现在连老友都没了,他对于金丹修士而言,已近晚年,孑然一身,恐怕心中不免要感慨这生命的无常和残酷了。
六百年的漫长生命,见到了多少生死情仇?多少血腥杀戮?多少人事变迁?多少活着的言笑殷殷的面孔,活色生香的身体变成枯骨?多少牵挂到最后也不过寄为万山从中偶然掠过的飞鸟绝踪?
如何兢兢业业,步步盘谋才能走到金丹大成的这一步?
经历多少生死边缘才把心磨得冷硬,不再被偶然的温暖轻轻触动?
魏紫棠突然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味道,似乎被他的萧索所感染,又似乎莫名惆怅,她微惊:自己怎么那么容易被触动?难道是境界提升前要经历心魔了?
黑水再次长叹后,道:“老夫也要寻个地方闭关了,所说瓶颈所限,只怕结婴无望,但不试试终究不甘心哪。魏道友,但愿后会有期。”
魏紫棠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