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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一路过来有些疲累,我们就没去打扰。”
“应该的,让福晋好好歇一歇,晚上正好跟王爷一起用膳。”
年氏说完朝弘时招了招手,弘时小跑到年氏跟前,年氏拿下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今天还是有些闷的,你们也不要在外面玩太久,当心着了暑气。”
“是,多谢年额娘关心,”茉雅奇微微低头,少了几分笑意的目光在弘时身上一扫而过。
弘时立马颠颠儿地跑回了长姐身边,抬起胳膊拉住茉雅奇的手。
年氏眼神微动,却见一直没吭声的伊尔哈突然转身对茉雅奇道,“长姐,咱们不是还要去坐船吗?快些走吧,正好去给阿玛请安。”
“也好,”茉雅奇低头看了看弘时,嘴角轻弯道,“弘时热不热?要不要长姐先送你回去?”
“不,弘时不热,”惦记着去坐船的小阿哥连忙摇了摇头,“弘时跟长姐一起去。”
“好,那一会儿咱们跟阿玛要个冰碗吃,”见弘时连连点头,茉雅奇直起身看向年氏,“我们就先走了,年额娘也回去歇一歇吧。”
年氏摸透了几个孩子的心思,心底低叹一声,转身往朗吟阁走了。
伊尔哈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行了,你也别闹小情绪了,”茉雅奇把弘时交给弘昀,自己拉着伊尔哈走到一旁,“这回,只有年额娘跟着福晋来了圆明园,咱们几个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但是,年额娘到底更得阿玛看重一些,咱们做小辈儿的,还是不要参合为好。”
“我就是看不惯她假惺惺的样子,”伊尔哈捡了根树枝打了打水面,“在府里也是,就她没事儿往东小院跑,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
“伊尔哈!”茉雅奇打断伊尔哈的话,眉头微微蹙起,“这些话,以后都不许说了。”
“是,”伊尔哈慢吞吞地转过身,看了茉雅奇一眼,“长姐今天,不也是没听她的话?她给弘时又是擦又是扇的,肯定是想着先带弘时回去呢。反正,耿额娘平素也跟年额娘更亲近些。”
“额娘们的事儿我管不着,”茉雅奇微微扬了扬下巴,目光望向湖面,“但弘时不行!咱们都是嫡亲的兄弟姐妹,以后也要守望相助,决不能因为额娘们的勾心斗角,小小年纪就彼此生出了嫌隙!”
梧桐院
用完了午膳,四阿哥在榻上小憩,苏伟晃晃荡荡地走出小院,找到呆坐在树下的小英子。
“铁公鸡,铁公鸡,”恢复过来的鹦鹉,一见到苏伟立马支楞起翅膀。
“闭嘴!小心我拔掉你的毛!”苏大公公冲鹦鹉挥了挥爪子,俯身坐到小英子身边,“刚从船上下来就见你呆呆的,这会儿连午饭都不吃了,到底是怎么了?”
小英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家师父,又回头看了一眼鹦鹉,磨磨蹭蹭地把上午的事儿都跟苏伟说了。
“唉,这事儿还是不跟王爷提的好,”苏伟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小英子的肩膀,“鹦鹉学舌确实是个麻烦,明儿个我把它拎到吉盛唐去就是了。至于今天的事儿,你处理的还算漂亮,有几分你师父的风采。”
“是吗?”小英子的眼睛亮了亮,胸脯也往起挺了挺。
可惜,那头鹦鹉一个打嗝儿,小英子又想起什么似的垂下了头,手掌在膝盖上握了握,“我,我今天差点儿掐死它。”
苏伟看了看小英子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我倒是忘记了,虽然你跟着我的年头不短了,但手上还一直是干净的呢。”
“师父——”小英子还是蔫蔫的,“我大概是学不来你的本事了。”
“什么学来学不来的?”苏伟咧嘴一笑,“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有你自己的本事,师父这条路未必就适合你。”
说完,苏伟抬手拍了拍小英子的脑袋,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声道,“也是,师父总不能一直耽误着你。”
“圆明园总管?”四阿哥刚从午睡中起身,就听到了他家苏公公又一项伟大的决定。
“是啊,”苏伟坐到四阿哥身边,“反正圆明园这边的内监也不多,先交给小英子练练手呗。他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也不能总打杂啊。”
“打杂?”四阿哥扬了扬眉梢,“小英子难道不是你训练出来专门伺候爷的吗?这些年他都跟张保几个在东小院轮班,连徒弟都收了,在你眼里伺候爷竟然只算打杂?”
“哎呀,你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嘛,”苏大公公随意地挥了挥手,“身为师父,我得为徒弟的将来着想啊。你身边有张保、张起麟、加上我和库魁就足够用了,小孩子嘛,就该出去历练历练。”
四阿哥凉凉地哼了一声,翻身把书扣在脸上,“随你便吧,反正别忘了多留几个人伺候爷就行了,爷是不敢全指望苏大公公的。”
“切,没我你能长的人高马大的?”苏大公公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王爷!”屋里两人正说着话,张保带着傅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四阿哥翻身坐起,面上已是一派严肃。
“有人在园外急着要见王爷,奴才怕多生事端,把人带到菜圃那边了,”傅鼐躬身回答道。
四阿哥微微蹙眉,换了身常服,带着苏伟往菜圃去了。
畅春园
康熙爷坐在龙案后,手里还拿着鄂海弹劾年羹尧的奏折。
魏珠端着茶碗上前,暗暗往折子上的朱批瞄了一眼。
“老四来给年羹尧求情了,”康熙爷突然开口道,“不过,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错。”
魏珠抿了抿唇,把茶碗放到康熙爷手边,“奴才听说,年家本就是雍亲王下汉军镶白旗的,家里的女儿又嫁进了四爷府。这小舅子出事儿,王爷怎么着都得过问一声啊。”
“哼,你呀,”康熙爷一声轻笑,把手里的折子扔到一旁。
魏珠死死地低下头,面上一丝表情都不敢露。
圆明园,菜圃
一个人披着斗篷坐在堂屋的木椅上,手里的茶碗一会儿端起,一会儿又放下。
半晌后,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前。
四阿哥刚一走进菜圃,台阶上的人扑通就跪下了,“微臣噶礼参加王爷,恭祝王爷福寿安康。”
“总督大人这是干什么?”四阿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去扶跪在地上的两江总督,“江南最近出了什么事吗?大人是何时进京的?”
“微臣是冒死进京来求见王爷的,”噶礼并不肯起身,反是满面惊慌地拱起手道,“有人要陷害微臣,微臣实在是无路可走了,还请王爷仗义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