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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谁吃亏,现在还不一定呢。李锦然看着满脸天真的李承欢,心里却在想,二夫人将承欢保护得真好。她天真可爱,而锦绣却早早地明白深宫宅院里的明争暗斗,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可这又是谁造成的呢?李承欢眼里的泪水簌簌地往下落,那张小脸到底是让她心疼了,平日里最见不得的就是锦绣哭。她看了眼兰芝,兰芝将帕子递到李承欢跟前。李承欢压根不用那帕子,只用袖子一把抹掉眼泪,动作像极了锦绣。这让李锦然又有些心疼了,不由解释道:“父亲与二娘多日未见,难免会听人背后议论几句。加上父亲公事繁忙,没有时间去考证,所以误会是难免的。父亲既然去找二娘,就是想当面问清楚的。至于问什么,你不要问我,我也不了解,大人的事我们总是有太多不了解的,对不对?”
承欢抽抽搭搭的哭泣,听完她这番话总算止住了,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父亲的样子让我好怕……”
到底只是个孩子啊,李锦然指了指锦绣的屋里:“锦绣在那里玩,你也去?”
李承欢看了看张蔚然,见他没有反对,才向锦绣的屋里跑去。
兰芝见张蔚然似是有话要单独对李锦然说,起身将石桌上的茶壶拿了起来,向厨房走去。
李锦然见他眉间忧虑万分,不解地问:“大哥,可是有事?”
张蔚然似是对即将要说出口的这番话有些拿捏不准,想了良久说道:“锦然,跟三殿下走得这么近,可是想好将来了吗?”
李锦然放下手中的茶盏,对他微微笑着:“那大哥跟着二殿下,可是也想清楚了?”
张蔚然没料到李锦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跟二殿下怎样是他的事,而他不能看着李锦然跟一个体弱多病,随时可能一命归西的皇子在一起。这些日子他虽没有常来,却也听说三殿下对李锦然似是与别的女人有所不同。他看着微笑的李锦然,心里有些微疼:“锦然,你好好想想,那三殿下得以活到现在,不过是靠着昂贵的药物维持。可若有一天他……”
李锦然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大哥,我分得很清楚,不是我的我不要,也要不起。可是大哥你呢?我若是你,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摆明立场站在谁的一边。太子回来了……”
没错,太子赵漳回来了,还立了大功,射杀西凉太子拓跋纳兰。西凉皇帝本就垂垂老矣,拓跋纳兰尸身连夜运回西凉皇宫时,西凉皇帝痛失爱子当场病发气死。整个西凉一夜间失了皇帝,又失了皇位继承人。赵漳乘胜追击,一连夺下西凉城池十余座。可是他并不恋战,懂得见好就收,安固了新边界之后,率领大军凯旋。那场面气势恢弘,长阳城的百姓一直排到了城外去迎接。就连一向喜怒不言于表的皇上,都到皇城外亲自迎接。
从前的西凉大有与大庆抗衡的趋势,可如今西凉已成为一盘散沙。太子不乘胜追击,并非不想拿下西凉,而是他太狡猾,与西凉大臣签订友好合约,互通有无。西凉的百姓可以到大庆做生意,大庆的百姓也可以去西凉做生意。西凉已有人在夸,说大庆太子仁义道德可称为圣人。这话一直在传,竟然传到了皇上的耳里。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封赏赵漳百余封地,黄金万两!
如今的赵漳如日中天,蒸蒸日上,而赵灏虽有心参与政事,可皇上却只让他慰问灾民。这已让赵灏心里不平,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机会。他只好借着与张蔚然的关系来李府走动,怕是已经准备从父亲这边下手,可大哥竟然看不出来。
李锦然知道张蔚然满腹宏韬武略,又有一番想做大事的男儿志气。可是他不该这么快就站定了位置,至少也要等局势稳定。她轻轻一叹,接着说道:“太子回来了,一切都不同了。”
张蔚然过了良久又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锦然只是看着满园盛放的君子兰,悠悠说道:“太子或许几天后就要到李府做客。大哥,父亲一直待你不薄。你虽非他所生,却也比得过亲生。太子见父亲如此疼爱你,必然对你也会少一些顾忌,毕竟父子连心啊。”
李铮是赵漳身边的人,赵漳来李府做客理所当然。而张蔚然又是赵灏的人,以赵漳做事的手段,必然会从张蔚然身上下手。倘若张蔚然在赵漳面前表现出跟李铮是一条心还好,至少赵漳不会找他的麻烦。她不必说的这般透彻,只需轻轻一点。果然,她看见大哥两眼散发着精光。
张蔚然并不是不懂朝廷里的弯弯道道,只是身处山中难免会有些后知后觉,而李锦然恰到好处地提醒了他。他看着眼神清澈无比的李锦然,忽然觉得她看上去好像一无所知,却又比谁都看得明白,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这般聪明,为何江曲之事……”
“我本不想参与进来,只是我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快得了权势。我担心你,很担心,怕你卷入纷争里出不来。我不信二娘,不信父亲,不信承欢,可我信你。你说关心我,就是真的关心我,不像他们只是随口说说。我这么说,你懂吗……”李锦然话还未说完,张蔚然便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就像哄小孩一般。
“大哥答应你,不会让自己陷入政治纷争中!你也要好起来,等好了大哥带你游遍千山万水,带你去看大好河山。”张蔚然看着眼前的李锦然,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疼爱。李锦然这般聪明,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明白她只是在自保,可他从来都不知道李锦然将他看的这样重。
张蔚然是个分得清场合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来梅苑眼看已过了两个时辰,他自然不能再待下去。上次来看李锦然,已被母亲数落了一番。他心疼李锦然,也十分敬重母亲。所以他又跟她说了会儿话,才去叫李承欢。
李承欢见到李锦然时,不自觉地要捂住鼻子。张蔚然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训斥。李锦然悄悄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怪罪她。李承欢向门外跑去,张蔚然又看了李锦然一眼。李锦然说道:“也许过不了多久,我的病就好了。等我病好了,大哥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张蔚然不假思索地点了头,问:“什么事?”
李锦然苦思冥想了半天,有些懊恼:“还没想好,但大哥答应了一定要做到。”
张蔚然点了点头,这会儿是真的要走了,还不确定父亲跟母亲那边会闹成什么样。李锦然目送他到了梅苑门口,又继续翻看手中的诗书。
其实李锦然并没有对李承欢说谎,李铮跟二夫人周氏真的没有吵架。李铮站在琉璃阁门口时,自然也听见了二夫人对李承欢说的让她去找舅舅那句话。可二夫人到底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跟李铮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了解李铮的性格。不待李铮询问,她就将这番话跟李铮解释了出来。
周荷站在二夫人身边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又将江曲之事全盘托出。对于江曲之事李铮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周荷被封郡主这么大的事,他不想知道也不可能。因此二夫人说找周良纯粹是为了解周荷的燃眉之急时,他倒也信了。
张蔚然跟李承欢进来时,便看见二夫人笑吟吟地亲手在泡茶。待茶泡好后,二夫人又给李铮倒了一杯。李铮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笑容,但喝茶的表情却是极为惬意。这些年来他极爱喝茶,却只有二夫人泡的茶最得他的心。
李承欢挣开张蔚然的手,坐到李铮面前,撒娇地说道:“父亲,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跟母亲吵架。”
李铮哈哈一笑:“我跟你母亲那么多年的夫妻,怎会说吵就吵。”
二夫人满眼慈爱地瞧着李承欢,也附和着李铮:“你父亲就是埋怨我要将你舅舅接过来,却没先跟他说一声。”
周荷拿起茶壶,又将一个茶杯斟满,递给张蔚然,说道:“大哥,你怎么不坐呢?”
张蔚然接过茶,却没有喝,将茶杯又放下,看了眼周荷又看了眼门外。周荷心领神会,对二夫人说道:“姨母,刚刚大哥答应了我去外面散心,我想出去走走。”
二夫人所有的心思都在李铮身上,哪有时间管她去哪里,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周荷与张蔚然二人向门外走去。
“如今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我问你,江曲之计,真是你所想?”张蔚然冷冷地开口,不复从前那般温柔。这让周荷心里诧异的同时,又怀疑张蔚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转念一想,倘若他真的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她眼神坚定,铿锵有力地回答:“自然是。”
张蔚然又道:“这么说,你是装作献计,又将难题丢给二殿下?”他眼神就像刀子一样看过来。早上他与赵灏两人,来来回回地将周荷的计策思虑了半天,竟然发现那是一个阴谋。
面上看着像是帮了赵灏一个大忙,既解决了江曲瘟疫之事,又能防患于周围城市感染。而这计策实行了一阵子之后,江曲的瘟疫虽没有发展到最坏,却也没有压制住,而周围的城市却暴动不安,时不时地就会聚众大闹一次。官员百姓疲于应对,有些地方开始武力镇压。这就起了连锁反应,越镇压,百姓闹得越凶。
可是百姓却不管出计谋的人是谁,他们只管自己过得好不好。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负责江曲的人是二殿下,居然联名写信告御状。联名写信的人高达三千人,厚厚的信竟安然无恙地送到了皇上的手中。那信上若只是联合署名倒还罢了,关键是署名之后,竟然一致推荐太子赵漳出面治理江曲。这就是一个圈套……
他冷眼看着周荷,周荷被他这种眼神盯得不自在,不由连连后退。张蔚然冷笑一声,抓住她的胳膊:“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你到底站在谁的那边?”
周荷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不知道张蔚然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般,不过只是提了个计谋而已,当初不是连皇上都封赏了吗?张蔚然冰冷的眼神让她犹如掉进了一个冰洞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站在谁的那边?张蔚然的话她根本听不懂。她一头雾水,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失去了平日的光彩熠熠。
张蔚然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看她,掉头就走。周荷急忙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大哥,你不要生气。等舅父来了,他会帮我想出更好的方法的。”
张蔚然讽刺地笑了笑:“你就祈祷能想到好法子吧。”说罢挣脱她的手,大步地往琉璃阁外走去。
周荷站在院子里,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李锦然的脸。她在李府步步为营,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没有算计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