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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料得了,我这里既是新兵,手下人偏又价值高些,要是有人得知海军布防,冲我这里来的机会很大。”
自来打仗,没细作是不可能的。李九江问,“查出细作了吗?”
柳扶风摇头,“此人知沿海布防,并不知我这里的具体布防,可见应不是我这里的人。”
李九江道,“王爷说,首战能有此战绩,已是难得。”
柳扶风颌首,他也是新手,第一场战役亦是紧张,能有此结果,柳扶风不置可否,问,“知道昨晚是谁带兵么?”
“还没有确切消息。你觉着昨夜带兵之人如何?”
“手下兵士颇是彪悍,未能有活口留下,定是一支劲旅无疑,战术上看不出来,并不见如何高明,不似让永定侯败于其手的白浪。”传闻中白浪狡猾如狐,凶残如狼,一战令永定侯倾家荡产。前夜那一战,委实不似出自这传闻中人之手。当然,也有可能是永定侯夸大白浪之能,也有可能。
二人互交换些消息,李九江就说到柳扶风这里兵源补充之事,李九江道,“王爷的意思,你此次升职,正好可将新军营并一营到你这里。”
柳扶风想了想,“这也可以,我以往未有战绩不能服人,如今倒是无碍了。还有一事,要托九江你同王爷说一声,我这里想再募些兵马。”
“要多少人?”
“如今营中还有六百余人,并一营过来也就一千六百人,再募一千五左右吧。”
两人说完正事,李九江让柳扶风多休息,柳扶风笑,“我一夜睡不好,几天都没精神,其实没什么大碍。你难得过来,中午咱们一处吃酒,你也尝尝我这里的风味。”
李九江心里还惦记着李宇,笑,“先前没好问,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柳扶风不吝赞赏,“颇得用。我想着,再募兵就让李宇负责。”
李九江道,“他到军中时日……”话话一半,李九江没继续说,与柳扶风相视一笑,好吧,柳扶风到军中时日比李宇还短呢。李宇以往好歹在兵部当差好几年呢,李九江改口道,“全凭你吩咐吧,我不通军事,你在这上头比我有眼光。”
柳扶风笑,“军与政没什么差别,无非是调理些可用的手下,在人想不到的地方挖个坑设个套罢了。”
李九江还是过去看了回李宇,李宇由于作战凶猛,胳膊上受了些轻伤,余者未有大碍,精神头不错。说到人生中第一场战事,李宇道,“大丈夫不来战场一遭,白活一回。”
李九江听这话,心说,哦,我们都是白活的,问他道,“王爷要向帝都回禀此事,你有没有家书,一道捎回去。”
李宇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岁,道,“中午我就写。”还挺客气,“有劳大哥了。”
李九江笑笑,“你注意安危。”
兄弟俩说几句话,中午柳扶风设宴,柳扶风叫上手下大小将领,招待李九江一回,李九江就快马回了闽安。
这场战事来得有些早,但也相当及时。
五皇子的奏章送到帝都时,闻知此事的铁御史都大大的庆幸了一回,幸而他那日公心秉事,不然看五皇子这势头,那日之事虽与他无干,毕竟是御史台的人说五皇子的不是。倘五皇子听人挑拨,还不得以为是他指使的呢。想到这事,铁御史就来火,管你们谁与五皇子有仇有怨,也不该从御史台下手挑拨,真当他泥捏的不成!
五皇子这封奏章写得非常细致,连带什么人斩首多少人都详细备致,其间就有李宇的功勋,穆元帝大赞外甥,“这孩子,虽生于侯门,却着实悍勇,未有半分权贵子弟的娇气!真是个好孩子!”
五皇子当然也没忘了崔昶的功劳,崔昶也是身先士卒,斩首三人,穆元帝见是姓崔,五皇子也列出崔昶家门,永定侯府崔家子弟,穆元帝也说了一句,“嗯,不愧将门子弟。”
至于指挥此战的柳扶风,穆元帝想了想,竟想不起平国公嫡长孙是何模样,道,“柳扶风年岁也不小了,以前未在朝中领差么?”
这事儿,郑嘉郑内侍是知道的,郑嘉道,“听说柳将军少时受伤,不良于行,或者因此未在朝中领差。”
“对对对,朕倒一时忘了。”是的,柳妃在他跟前说过一些,只是彼时穆元帝想着,平国公府嫡长孙这般,将来袭爵啥啥的。如今,穆元帝道,“这孩子倒是个将才。平国公也有些年岁了,他家世子……嗯,是个实诚人。”因人家儿子刚立新功,不好说平世子智商偏低。柳妃毕竟是八皇子亲娘,可再想一想前儿被革职的户部柳侍郎也是柳妃的亲弟弟,穆元帝再想想平国公之妻王氏也是出身卫国公府,还有卫国公府死去的一门老小,穆元帝便道,“柳扶风是个难得的,他现在也是从四品了,他媳妇还没诰命,这不大合适。”赏了柳扶风之妻小王氏四品诰命。
五皇子的奏章写得细致,也很谦逊,并不如何吹嘘自己手下打胜仗的事,当然,该手下的功劳,五皇子也得为他们争到手。五皇子就说了,因都是新兵,操练的时间短,所以损耗较多,待得军队多练些时日,胜算更大云云。
当然,也不忘提一提闽地大小官员,总之是十分中肯的一封奏章。
穆元帝心下就觉着,还是得派儿子过去,闽地才能安稳呢。
穆元帝又命人将李宇的家书给妹妹送去,在妹妹进宫时,又跟妹妹赞了通外甥如何骁勇之事。文康长公主尽管担心儿子,也识好歹,且在家里丈夫也劝过她,文康长公主笑,“他就这一点子志向,拦也拦不住,随他去吧。那么些人都在闽地为皇兄打仗,江山到底是咱家的,我也不吝惜这一个儿子。”
穆元帝愈发觉着妹妹贴心,兄妹俩又说了许多话,十分欢乐。
人逢喜事本就精神爽,穆元帝正高兴五儿子打了胜仗,后宫也传来喜讯,史美人生下一子。
穆元帝更是大喜。
在此情势下,自然没人敢说五皇子的不是了。
倒是太子,因史美人是他献给穆元帝的,史美人生子,穆元帝对太子也稍稍和缓了些。太子趁势极力夸赞五皇子如何周全稳妥如何有治理才能,反正是说了一通五弟弟的好话,穆元帝叹,“你总算明白了,这江山以后还不是你的。”
一句话说的太子心惊肉跳,太子忙道,“儿子先时……儿子知道错了。”
穆元帝留太子一并用了晚膳,到底是一国储君,穆元帝也不想人猜度自己与东宫的父子关系。用过晚膳,太子又做了深刻反省,父子俩就算和好了。
太子的处境是拨开乌云见了太阳,对于大皇子,这些天真是没一件好事,死对头五皇子打了胜仗,接着太子重得穆元帝青眼的事就够郁闷了,结果,还有他那不开眼的六弟,唉哟,不知怎地就跟太子勾搭到一处去了!
嘿,我说六弟你眼瞎是不是,大哥是谁,你还有眼不?
人六弟绝对是有眼的,而且眼力不差,你虽是大哥,可太子是储君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