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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不怕死也要把我从车轮底下救出来……”回忆总是美好的,或许说每个人都会有偏向性,弋川也一样。
脑海中闪过某个夜晚的片断,那刺耳的裂帛之声似乎再次响彻耳畔,弋川不禁打了个冷颤:“即便,即便他也会欺负我,可他,可他说是因为爱我,他说怕我会离开他……可是现在,我还是离开他了……其实,我真的很想陪在他身边,我喜欢他像母亲一样摸我的头……母亲,这里好难受?”弋川捂住胸口,心头似有坠石般沉重。
汍澜深知这股思念并不好受,就像她千年千年地思恋着弋川的生父那样。冲得出身份的桎梏去相爱,却逃不离千秋万载的相思。
“你是我的命,我只求你一世安稳,生你出来不是让你重蹈我覆辙的……”自己求而不得的传奇佳话,汍澜不希望女儿替她去实现,唯有你经历了数不尽的春秋,才会懂得爱与不爱毫无半点意义,不老不死也不是什么值得神往的事情。
多情自古空余恨,狐仙易生情,一生情便贻误终生,但汍澜心里面也清楚,这是任她想竭力阻止都阻止不了的。
“人的寿命为什么那么短哪,”弋川还是放不下舍不掉,“母亲,我还有那么长那么久的时间来陪你,可是陈晔霖却只有七八十年的寿命——”
她们都知道弋川放不下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身为至亲,却又实在不愿轻易松口由着弋川去奔向人类的怀抱。
天亮以前,童鸽多瞧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张青遥后,起身离开:“我走了,替我告诉他我来过。”爽朗的个性是最难能可贵的,童鸽朝陈晔霖挤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刚走了两步,童鸽又折返到陈晔霖面前,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别放弃,只要心中不放弃,你终究能拥有最初的美好,人哪,最怕就是自己都放弃了当初的执念。”
说完,童鸽大步离开,路过客厅轻轻拍醒了正瞌睡的孙妍芝。
从陈建断了陈晔霖经济的那一刻开始,袁虹玉就跟陈建展开了冷战,爱子如命的她是第一次跟丈夫闹得不愉快。
独自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的陈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他捂住嘴,尽量压低咳嗽的声音,紧咬牙关在雪白的信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遗书】。
二十年来,陈建终于懂得自己挖空心思为儿子争取来的一切在儿子眼里不值一文。
他到底要的是什么?陈建很明确消逝的时光赎不回来,自己的父亲陈国峰也回不来,当真跟儿子的关系再也修缮不好了吗!
人的一生总有牺牲掉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获得完美的人生,你还是不懂哪……陈建极力压制,眼角还是禁不住溢出一丝泪。
独坐在房间,想了整夜的袁虹玉,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天刚蒙蒙亮,袁虹玉就梳妆完毕坐车出了门。
“我怎么在这儿?咦?陈晔霖?”张青遥终于睡醒了。
陈晔霖伸了伸腰板,按照童鸽交代好的说:“你昨晚喝多了,重死了,对了,昨晚是童鸽过来照顾你的。你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小家子气的,人家童鸽拍了一晚上的戏还过来守着你到天亮前才回去,既然在一起,互相体谅一下很难吗!”后半段童鸽可没交代,是陈晔霖忍不住多管闲事自行发挥的。
张青遥忍俊不禁地摇着头,啧啧道:“真看不出来,曾经的纨绔现在挺会做思想工作呀,看来你对鸽子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啊,哎,我想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追求鸽子?”
“你觉得呢!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吧,童鸽哎,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吧。”陈晔霖给了张青遥一个大大的白眼。
熟练地戴上眼镜,玩笑也就开那么一下,张青遥瞬间正经了起来,嗓音迷人:“那为什么又忽然掉转了目标呢,对弋川?我想你一定不会伟大到让爱成全我们吧。”
为什么?陈晔霖自己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弋川了。
“你不说我也能明白,她们是我们心中的光,因为她们的出现会使我们想要成为更好的我们,是真爱没错了。”解开别人混沌的同时,张青遥也开解了自己,相爱的人磕磕碰碰不尽其数,能坚持下去的理由始终是唯一的一个。
陈晔霖感同身受,脸上从未有过的儒雅:“你小子不喝醉的时候还真叫人欣赏。”
刚到九点,日头未正,袁虹玉就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全城最大的报社。
“老王,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这个忙你必须帮我。”出身名门,袁虹玉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这次出山动用人脉完全是为了儿子。
这位传媒业大亨王总毕恭毕敬地握手,态度谦逊:“夫人托付的事,我一定全力为您做到。”
“用你所有的人脉、人力,去帮我找一个长白山长大的女孩子,林弋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户口上的名字,因为公安系统查不到,这是她的照片,但凡长得七八分相似的,也给我找来,我这里必有重酬。”袁虹玉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弋川的近照。
王总双手相接,保证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