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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谓广明之号,去唐下体而著黄家日月,以为己符瑞。唐官三品以上悉停任,四品以下位如故。以妻曹氏为皇后。以尚让为太尉兼中书令,赵璋兼侍中,崔璯、杨希古并同平章事,孟楷、盖洪为左右仆射、知左右军事,费传古为枢密使。以太常博士皮日休为翰林学士。璯,邠之子也,时罢浙东观察使,在长安,巢得而相之。
诸葛爽以工北行营兵顿栎阳,黄巢将砀山朱温屯东渭桥,巢使温诱说之,爽遂降于巢。温少孤贫,与兄昱、存随母王氏依萧县刘崇家,崇数笞辱之,崇母独怜之,戒家人曰:“朱三非常人也,汝曹善遇之。”巢以诸葛爽为河阳节度使,爽赴镇,罗元杲发兵拒之,士卒皆弃甲迎爽,元杲逃奔行在。
郑畋还凤翔,召将佐议拒贼,皆曰:“贼势方炽,且宜从容以俟兵集,乃图收复。”畋曰:“诸君劝畋臣贼乎!”因闷绝仆地,甽伤其面,自午到明旦,尚未能言。会巢使者以赦书至,监军彭敬柔与将佐序立宣示,代畋草表署名以谢巢。监军与巢使者宴,乐奏,将佐以下皆哭。使者怪之,幕客孙储曰:“以相公风痹不能来,故悲耳。”民间闻者无不泣。畋闻之曰:“吾固知人心尚未厌唐,贼授首无日矣!”乃刺指血为表,遣所亲间道诣行在,召将佐谕以逆顺,皆听命,复刺血与盟,然后完城堑,缮器械,训士卒,密约邻道合兵讨贼,邻道皆许诺发兵,会于凤翔。时禁军分镇关中兵尚数万,闻天子幸蜀,无所归,畋使人招之,皆往从畋,畋分财以结其心,军势大振。
丁酉,车驾至兴元,诏诸道各出全军收复京师。
己亥,黄巢下令,百官诣赵璋第投名衔者,复其官。豆卢瑑、崔沆及左仆射于琮、右仆射刘邺、太子少师裴谂、御史中丞赵氵蒙、刑部侍郎李溥、京兆尹李汤扈从不及,匿民间,巢搜获,皆杀之。广德公主曰:“我唐室之女,誓与于仆射俱死!”执贼刃不置,贼并杀之。发卢携尸,戮之于市。将作监郑綦、库部郎中郑系义不臣贼,举家自杀。左金吾大将军张直方虽臣于巢,多纳亡命,匿公卿于复壁。巢杀之。
初,枢密使杨复恭荐处士河间张氵睿,拜太常博士,迁度支员外郎。黄巢逼潼关,氵睿避乱商山。上幸兴元,道中无供顿,汉阴令李康以骡负糗粮数百驮献之,从行军士始得食。上问康:“卿为县令,何能如是?”对曰:“臣不及此,乃张氵睿员外教臣。”上召浚诣行在,拜兵部郎中。
义武节度使王处存闻长安失守,号哭累日,不俟诏命,举军入援,遣二千人间道诣兴元卫车驾。
黄巢遣使调发河中,前后数百人,吏民不胜其苦。王重荣谓众曰:“始吾屈节以纾军腐之患,今调财不已,又将征兵,吾亡无日矣!不如发兵拒之。”众皆以为然,乃悉驱巢使者杀之。巢遣其将朱温自同州,弟黄邺自华州,合兵击河中,重荣与战,大破之,获粮仗四十馀船,遣使与王处存结盟,引兵营于渭北。
陈敬瑄闻车驾出幸,遣步骑三千奉迎,表请幸成都。时从兵浸多,兴元储偫不丰,田令孜亦功上。上从之。
中和元年辛丑,公元八八一年春,正月,车驾发兴元。加牛勖同平章事。陈敬瑄以扈从之人骄纵难制,有内园小儿先至成都,游于行宫,笑曰:“人言西川是蛮,今日观之,亦不恶!”敬瑄执而杖杀之,由是众皆肃然。敬瑄迎谒于鹿头关。辛未,上至绵州,东川节度使杨师立谒见。壬申,以工部侍郎、判度支萧遘同平章事。
郑畋约前朔方节度使田弘夫、泾原节度使程宗楚同讨黄巢。巢遣其将王晖赍诏召畋,畋斩之,遣其子凝绩诣行在,凝绩追及上于汉州。
丁丑,车驾至成都,馆于府舍。
上遣中使趣高骈讨黄巢,道路相望,骈终不出兵。上至蜀,犹冀骈立功,诏骈巡内刺史及诸将有功者,自监察至常侍,听以墨敕除讫奏闻。
裴澈自贼中奔诣行在。时百官未集,乏人草制,右拾遗乐朋龟谒田令孜而拜之,由是擢为翰林学士。张氵睿先称亦拜令孜。令孜尝召宰相及朝贵饮酒,氵睿耻于众中拜令孜,乃先谒令孜,谢酒。及宾客毕集,令孜言曰:“令孜与张郎中清浊异流,尝蒙中外,既虑玷辱,何惮改更,今日于隐处谢酒则又不可。”浚惭惧无所容。
二月,乙卯朔,以太子少师王铎守司徒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丙申,加郑畋同平章事。
加淮南节度使高骈东面都统,加河东节度使郑从谠兼侍中,依前行营招讨使。代北监军陈景思帅沙陀酋长李友金及萨葛、安庆、吐谷浑诸部入援京师。至绛州,将济河。绛州刺史瞿稹,亦沙陀也,请景思曰:“贼势方盛,未可轻进,不若且还代北募兵。”遂与景思俱还雁门。
以枢密使杨复光为京城西南面行营都监。
黄巢以朱温为东南面行营都虞候,将兵攻邓州。三月,辛亥,陷之,执刺史赵戎,因戍邓州以扼荆、襄。壬子,加陈敬瑄同平章事。甲寅,敬瑄奏遣左黄头军使李鋋将兵击黄巢。
辛酉,以郑畋为京城四面诸军行营都统。赐畋诏:“凡蕃、汉将士赴难有功者,并听以墨敕除官。”畋奏以泾原节度使程宗楚为副都统,前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为行军司马。黄巢遣其将尚让、王播帅众五万寇凤翔,畋使弘夫伏兵要害,自以兵数千,多张旗帜,疏陈于高冈。贼以畋书生,轻之,鼓行而前,无复行伍,伏发,贼大败于龙尾陂,斩首二万馀级,伏尸数十里。
有书尚书省门为诗以嘲贼者,尚让怒,应在省官及门卒,悉抉目倒悬之;大索城中能为诗者,尽杀之;识字者给贱役。凡杀三千馀人。
瞿稹,李友金至代州,募兵逾旬,得三万人,皆北方杂胡,屯于崞西,犷悍暴横,稹与友金不能制。友金乃说陈景思曰:“今虽有众数万,苟无威望之将以统之,终无成功。吾兄司徒父子,勇略过人,为众所服。骠骑诚奏天子赦其罪,召以为帅,则代北之人一麾响应,狂贼不足平也!”景思以为然,遣使诣行在言之。诏如所请。友金以五百骑赍诏诣达靼迎之,李克用帅靼诸部万人赴之。
群臣追从车驾者稍稍集成都,南北司朝者近二百人。诸道及四夷贡献不绝,蜀中府库充实,与京师无异。赏赐不乏,士卒欣悦。
黄巢得王徽,逼以官,徽阳瘖,不从。月馀,逃奔河中,遣人间道奉绢表诣行在。诏以徽为兵部尚书。
前夏绥节度使诸葛爽复自河阳奉表自归,即以为河阳节度使。
宥州刺史拓跋思恭,本党项羌也,纠合夷、夏兵会鄜延节度使李孝昌于鄜州,同盟讨贼。奉天镇使齐克俭遣使诣郑畋求自效。甲子,畋传檄天下藩镇,合兵讨贼。时天子在蜀,诏令不通,天下谓朝廷不能复振,及得畋檄,争发兵应之。贼惧,不敢复窥京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