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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上,大哥说湛哥哥最近脾气大让我少去添乱,我正着急见不着呢。”
卿尘见她活泼可人,不禁莞尔失笑:“我也听七爷提起过你,特意不如赶巧,今天就在这儿遇到了。”说话间一起前行,远远已见着天都城门,殷采倩说道:“好久没去湛王府了,咱们叨扰靳妃嫂嫂去!”
太子妃柔声道:“你们去吧,出来这么久太子还不知道,我得先回东宫了。”
夜天漓侧身对卿尘道:“万一七哥今晚自建章宫回来,定还要说越影的事,我可不陪你去挨训斥。”将声音一扬:“我约了人,也先走一步!”
卿尘没好气的看他幸灾乐祸的打马离开,殷采倩撇嘴笑道:“太子妃一日不见太子便牵肠挂肚,十二爷从来没有闲着的时候,咱们不管他们!”
俩人并马前行,一路说说笑笑,到了湛王府卿尘随掌管马匹的内侍去安置越影,殷采倩则将马鞭往侍从手中一丢,便向里面喊道:“靳妃嫂嫂!”
靳妃笑着出来:“就知道是你,从来都是大呼小叫的进门,府里有客人呢。”
殷采倩吐了吐舌头往里面看去,靳妃身后步出个光彩明丽的佳人,一身醉红银丝斜襟罗衣,外罩玉色云痕纱,偏偏飞仙髻插了玲珑步摇,月眉细长下,她眼中的潋滟随着娇雅步履焕然生姿,似乎藏着几多繁复的神采,似颦似笑,似清似媚,柔软里亦有着夺目的光。
她笑着对殷采倩问了声好,谁知殷采倩却将眉眼一凉,原本俏生生的笑意瞬间没了踪影,不冷不热的顾了顾礼数,便对靳妃道:“原来是凤鸾飞凤修仪在这儿,那我还是先回去了。”
靳妃见她对凤鸾飞有些无礼,略带薄责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
凤鸾飞却并不在意,对殷采倩笑道:“看这打扮是刚从上林苑回来,一见我便走,不是还为上次春猎时那只獐子怄气吧?”
殷采倩细眉一剔,瞅着她道:“谁为那点儿事怄气?獐子又没说是我的,你光明正大猎了去算你身手好,不过有些人你最好离的远些!”
凤鸾飞依旧明媚笑着,靳妃微微加重了语气:“采倩!”
殷采倩冷哼一声:“我走了!”卿尘正迎面过来,见她一脸晦气模样还不及喊她,她便快步往府外去了。
靳妃无奈蹙眉,凤鸾飞却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正凝眸看向卿尘,卿尘来到近前亦静静将目光在她身上一落。靳妃无暇去顾殷采倩小姐脾气,扭头柔声笑说:“卿尘,正等着你回来,这位是御前修仪凤鸾飞。”
卿尘恍然,无怪看着她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她和“凤卿尘”眉眼间确实带着几分相似。靳妃知道凤鸾飞有事要问卿尘,便说道:“你们进里面聊,我还有几件事得去交待下人们办,一会儿再过来。”
卿尘将凤鸾飞请去自己房中,凤鸾飞见到墙上那幅画卷,再细看室中摆设,隐约觉得卿尘在湛王府中似乎身份有些特殊,转身笑道:“卿尘姑娘,恕我冒昧相问,你身上是不是绘有一只凤蝶纹身?”
卿尘今日为了骑马方便穿的是叠襟窄袖骑装,领扣交置遮挡着颈下肌肤,她略一迟疑,点头说道:“是有。”
凤鸾飞见她如此说,在榻前跪坐,伸手将里面银红纹裳的衣襟解开,往下轻轻一扯露至锁骨处,白底银蝶,蹁跹肤上。
一见之下,卿尘不禁愣神,那蝶翼流连间轻灿的银光似乎在她心底轻轻牵扯而过,有种奇妙的感觉悄然升起,那样缓慢却清晰的,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琐碎的片断不断涌出,若有若无的穿插于心间,在她想抓住时一晃而过,又似乎没了踪影,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凤鸾飞说道:“听说那日九爷见了你身上的凤蝶大惊失色,险些将你当做纤舞姐姐,不知那只凤蝶是否和我身上的相同?”
卿尘沉默了片刻,伸手将衣服缓缓褪下,一片玉白肌肤呈现在凤鸾飞面前,小巧轻柔的锁骨微微凸起,其上绘着同样的银蝶,轻须薄翼,蝶姿招展,仿佛飘然于雪色花间。
凤鸾飞靠近细看着那只银蝶,目中拂过似惊似喜的神情,她不能置信的抬头扶住卿尘手臂,说道:“是一样的纹身,你竟然真的是姐姐,是凤家的女儿,你可知道我们找了你多少年了!”
卿尘对这突然而来的显赫家族似乎并不感兴趣,微笑说道:“我想可能只是巧合,凤蝶纹身并不难绘制。”
凤鸾飞说道:“不会这么巧,这样的凤蝶是仿制不出的,漠云山的瑶砂和朱羡情的笔法天下不可能再有第二家,还有这蝶须,看去似乎是银色比别处深沉,但其实用的是暗金点缀,此事除了凤家之外没有人会知道,同样的纹身只有凤家女儿身上才会有。”
卿尘低头垂眸,不细看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这点,她伸手抚在领口上,慢慢将衣襟轻拢,似乎在借着这东西理清什么,而后摇头道:“如果说是凤氏阀门的女儿,便更不会是我,我从来没见过父母亲人。”
鸾飞眼中闪过轻微的诧异,对她的推辞似有些不解,说道:“姐姐幼时便被家中恶奴掳走,父亲寻了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还以为早已不在世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奇怪。”
卿尘眉目淡然,说道:“我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印象,所以,似乎不太好轻易论断。”
凤鸾飞静了会儿,似乎在斟酌她话中之意,这分明有着几分拒绝的意味,她又如何会听不出?
卿尘安静看着凤鸾飞,修眉凤眸,琼鼻樱唇,她微微扭头,旁边一幅铜镜映出自己的影子,恍惚里如出一辙,她心里渐渐有些迷惑。
鸾飞亦看着那铜镜,似看了好久,她说道:“很像,不是吗?”
卿尘有些沉默,但却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鸾飞道:“还有纤舞,我们姐妹生的十分相像,小时候我总喜欢跟着纤舞,连衣服都要和她穿一模一样的,大家常常都分辨不出我们谁是谁,我还学她跳舞,她舞跳的很好,叫人看着就着迷。”她停了下来,神情恻然,美目轻颦时似含着一种复杂的黯淡和伤感,仿佛在回忆什么:“可是纤舞已经不在了,那年在晏与台上,她为九爷跳了一支《踏歌》,一曲未完,她突然就倒了下来,再也没有醒,她在最美的时候离开了我们,我们谁也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