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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把总,咬牙切齿的说道:
“各处城门紧闭,要没有本府的行文,谁要开门,以谋逆大罪论处,快去各个城门通告,快去!”
万余大军差不多是在城下走了一个时辰,城上许多人站在那里观看都是感觉到很疲惫,也感觉到心惊胆战,可却不愿意离开城墙垛口处,这或许和人愿意站在险处看风景有关,心里发颤可还想继续看下去。
等到大军走完,很多人都是情不自禁的长吐了口气,河南巡抚轻声对身边的一人说道:
“看到这兵,方知道什么才是强兵劲卒,这山东如何练得这些兵马……”
边上那人摇摇头,李仙风本就是自言自语,低声说道:
“有这兵马,天下乱局,何愁不平啊!”
等所有的兵马走过,李孟又是拨转马身,下马躬身施礼,口中扬声说道:
“山东总兵李孟,给王爷千岁、巡抚大人见礼,并问安好。”
安静异常的城头因为李孟的这句问话一下子恢复正常,周王放下千里镜,琢磨了琢磨,提气喊道:
“有劳将军,军中伤亡大小?家中可还好?”
河南省和开封府的大小官员都是扭头看着周王,心想这话太古怪了,那是个王爷说出来的话,城下那将军听到之后,恐怕要有火大。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位威风凛凛的山东将军李孟还是大声的回答说道:
“有劳王爷千岁挂念,末将家中一切都好。”
周王点点头,方才还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突然间兴趣全无的转过身来,掏出个手帕擦拭下眼角,埋怨道:
“方才城下兵马经过,好大的尘土,沙子都进眼里了,看也看了,本王有些疲惫,这就回府歇息了。”
说完之后,直接的在下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城头,河南巡抚盯着周王的背影,有些奇怪的摇摇头,回身和几名官员叮嘱道:
“各处城门都要小心戒备,等这山东兵马离开之后方可开门,切记要小心谨慎。”
走到城下的周王却有些感怀,他的手帕上可没有什么灰尘污渍,只有水迹,从方才的应答中,得到自己女儿一切都好的消息,心中积累的思念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周王也是淌了几滴眼泪,不过也多少放下心来。
方才城头观看的时候,周王的自言自语说的颇有意思:“这小子到还是有些大将的气度”“相貌还算是端正”…….,基本上是老丈人看女婿,也是看得有趣。
天下间虽然是乱局纷纷,不过京师重地还算是太平,各处酒楼茶肆还是生意兴隆,靠近崇文门这处有不少的上好酒楼,毕竟这边是收税的地方,税司相关都是肥的流油,自然也带动大片生意。
翠华楼以烤羊肉注明,据说那厨子都是鞑靼部给那颜做饭的,在会吃的京师富贵人之中颇有名声,不过这地方相对偏僻,寻常人还真找不到,也算是个情景地方。
这翠华楼说是楼,实际上是几个宅院连在一起,客人们吃饭的时候,由厨子烧烤好之后送到宅院里面去,这种环境特别适合谈事情,京师的豪商和勋贵们都愿意来这边小聚商谈,文人们则是觉得此处腥膻之气太重,等闲不愿意前来。
五月中旬的时候,天气渐渐热起来,这烤羊肉的生意也淡了下来,中午一般没什么客人上门了。
不过这翠华楼正当门的大院子里,今日中午却还是烟火缭绕,一名厨子拿着蒲扇和铁钎在那里烤着大块的羊肉,看这份量,人倒不会太多,也就是两个人的样子。
在最里面的那个宅院,一名穿着锦袍的中年人端坐在屋中,他这打扮看起来像是个商人,可若是仔细观察,这中年的手指骨节都是比常人要粗大些,显然是拿刀动枪的武人。
临近饭点,听到院门吱嘎一声响,一名番子打扮的汉子举步走了进来,一进院子见到那中年人,脸色顿时是有些变化,急忙的回身关上院门,小步跑到屋内,埋怨着说道:
“我还以为谁来找我,居然是你老成,你胆子可真是不小,你身上的案子还没消呢,海捕文书还在各处的班头手中拿着,你就敢回来,不怕折在这里!?”
那被叫做老成的哈哈一笑,拍拍桌子,笑着说道:
“周兄弟,可别吓我了,顺天府这案子早就是无头公案,去年不就销底了吗?”
姓周的锦衣卫脸上青白不定,显然不知道对方知道这个消息,老成看到他这个模样,呵呵的笑了出声,开口说道:
“那五千两银子,我成海不要了,全送给周兄弟又如何,周兄弟也是有家小的人,日子紧张。”
当年成海和这周姓锦衣卫却有些利益的牵扯,两人合伙做了个案子,可成海却被官府盯上,只能是亡命逃出京师,那笔作案的银子却留在这周姓锦衣卫的手里,这周番子本来想着成海回不来,自己独吞了这笔钱,谁想到这成海又回来。而且居然不要这笔银子,事情越发的透着蹊跷。
但周姓锦衣卫确实是得罪不起这个成海,成海当年就是京师有名的亡命徒,又有身好武艺,而且方才亲切的提到他的家小,以这个成海凶戾狡猾的性子,鬼知道会不会有同伙一起。
那五千两银子周番子早就是花了个干净,想还也根本还不上,不过听这成海说的如此慷慨,这周姓锦衣卫心中却更加的忐忑不安,心想哪有这等送上门的便宜,何况对方当日为这些银子亡命出京五年。
谁想到接下来的话,更是有大便宜,成海笑着说道:
“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哥哥这次来,不光是和你叙旧,还有桩富贵要送给兄弟呢?”
越说越是让人害怕,周姓锦衣卫却还要挤出个笑容,问道:
“不知道成大哥到底有什么富贵,要和小弟分享。”
成海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
“你是看守诏狱的班头,保定总督孙传庭现下是在狱中被押着吧!”
周姓锦衣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随意的点点头,这消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闻,那成海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动作却是愈发的鬼祟,用更小的声音问道:
“哥哥我想拜托兄弟你个事情,能不能把孙传庭从诏狱里面弄出来!?”
“成大哥的事情,小弟当……”
周番子刚笑着客气,猛然反应过来,好像是屁股被刀扎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成……成大哥,这,这可开不得玩笑。”
成海端坐在椅子上,拈起根酥炸的肉条放入嘴中,咀嚼几下之后用酒送了下去,笑着说道:
“老弟,你成老哥是开玩笑的人吗?”
这周姓的锦衣卫手都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上身弓起,但依旧是惊慌无比的模样,口中嘶声说道:
“诏狱那是朝廷关押钦犯的地方,那孙传庭更是万岁爷下旨关押的,成海你吃了豹子胆,居然敢打这个主意。”
成海嘿嘿笑着,也不理会对方马上就要暴走的状态,轻松的说道:
“周老弟,你这刀拔出来,咱么可不讲什么兄弟情分了,你还是小心点的好啊!”
说话间,那周姓的锦衣卫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却是一人端着个火铳正在瞄着这边,火器的威力再怎么小,二十步的距离也足够造成杀伤了,而这成海的武技更不是他能抵挡。
想都这里,浑身的那股硬气立刻都散了,低头跟成海恳求道:
“成大哥,兄弟当年对不起你,这五千两银子现在砸锅卖铁,我给你凑出来,这事情就不要让扯上小弟了吧,小弟现在就走,今天没见过大哥,行不行。”
说完看着成海的神色不像是要阻拦,这锦衣卫转身朝着屋外就走,那名拿着火铳的人却也不阻拦,等待着成海发布命令。
“周兄弟,弟妹和侄子侄女,方才已经是接出城外了。”
周番子脚步一停,随即晃晃脑袋,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这次事成,现银五千两,保你全家平安。”
脚步依旧不停。
“六千两。”
宅院不大,可这番子出门后还没有出院子,成海也不着急,在身后喊道:
“八千两!”
周姓锦衣卫的肩膀颤了颤,脚步却放慢了许多,但仍没有回头,成海笑了出来,在后面喊道:
“一万两!”
周姓锦衣卫的身子一震,这时候院子的门被推开,这翠华楼的伙计唱着菜名“客官,您的烤肉上来了”,这周姓锦衣卫愣怔了下,突然是笑着转过身,开口说道:
“成大哥,咱们兄弟可是好久不见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成海,天启年为御马监四大营小旗,素以骁勇著称,崇祯七年在京师做下大案,孤身潜逃出京,在山东登州府落草。
崇祯十年,自带马匹投胶州营,被选入马队,崇祯十二年被统领招入山东盐帮。
在京师的一家小商铺里面,柜台后面的掌柜翻看的账本上面没有什么数字,却是这样的介绍。
这名掌柜一口的莱州土话,人也是干干瘦瘦的,不过坐在他对面的成海,可没有在翠华楼那时候的嚣张,很是恭谨的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
成海也算是胶州营的老兵,来之前听上司说过,京师灵山商行分号的掌柜,当年是李大帅百名盐竿子起家时候的成员,年纪大了,本来是要去屯田田庄做个庄头的,但这掌柜不愿意去管民政,又是心思缜密,头脑灵活的人,被黄平和侯山选中,安排到京师来。
当然,对于黄平和灵山商行这边,京师虽然是天下要地,却没有需要太多关注的地方,老掌柜过来也算是养老休闲。
“这件事是老太爷吩咐下来的,内账房那边也都是核准了,你这里可千万要慎重,莫要出了漏子。”
听到那老掌柜说话,成海连忙的站起来,客气的回答道:
“有劳姜掌柜费心,在下晓得厉害,临来的时候,副统领那边交待过,这非同小可,来的兄弟都是咱们胶州的老弟兄,绝对可靠。”
“确实是不好做,小心为先,要是出了问题,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成海听到这话,也是慎重起来,沉声说道:
“姜掌柜说的有道理,来的弟兄们心里面都是有数。”
接下来,成海有些拿不准的补充说道:
“老太爷也说了,在京城里面,只要把银子花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