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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嗡嗡作响的耳朵里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山田广二还是在努力的大声咳嗽着,越来越大声,因为他想听见自己的咳嗽声,但耳朵里还只是嗡嗡作响……人失去了平衡,他站起来几次都跌跌撞撞地重新倒了下去;然后他再站起来,终于他站直了。
用力甩着被震得到昏的脑袋,透过开始变得稀薄的扬尘,山田广二看不到一个人或者尸体,在他的面前是地上一个个交错的大坑,很大的坑,坑里几处燃着跳动的火苗活脱脱就是传说中地狱里的鬼火……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尸体被他找到了,但就是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漫天的烟尘,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每一脚下去。都是扑哧扑哧的声音。这片区域内,已经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碎块,一脚踩在一根肠子上,差点把山田广二滑个跟头,冲鼻的硝烟还有腥臭味让他只想呕吐。到处是断肢残臂散落在冒烟的焦土上。
回身看去,二辆装甲车都静悄悄的停着,车身上的火苗在烈日下呼呼作响,里面的士兵全部都是嘴角、鼻孔流着黑色的血。更多士兵的嘴角、鼻孔诡异地流出黑色的血,半张开的眼睛似乎还会看得见人,身上看不到什么伤口,可是脸上的僵硬说明他已经死去。
满是焦糊味道的街道上上死一般寂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忍不住的咳嗽。
弥漫的硝烟很是呛人。在这种让人半窒息的味道中,努力站着的山田广二有一种昏昏欲坠的感觉,浑身没劲,就像是生病了一样,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奈良家中的妻子。那次发催烧,他躺在床上全身无力,昏昏欲睡,玲子给他吃过药后,就一直抓着他的手,直到他睡着。
“砰!”一声枪响再次让整个变得死一般沉寂的战场有了活力,“狗蛋,你个王八蛋,你没有刺刀啊,省点子弹吧”一个粗狂的声音训斥着刚才开枪的士兵。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走到山田面前,“救我,救我”鼻子和嘴巴不停喷溅着血浆的山田广二向来人伸出手臂。“哎,这还有个活着的小鬼子,还是个中佐呢。带他去见长官。”两个士兵粗暴的抓住山田广二的两只胳膊,拖着向后面走去。
这就是粉尘爆的威力,策划出这一切的秦风也同样被惊呆了,在按下起爆器手柄之前,秦风还在担心自己的布置会没有效果,事实证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粉尘爆的威力实在太强悍了。
……
“轰”“轰”“轰”在一顿炮击后,对面的阵地终于安静了下来。十几个日军尖兵战战兢兢的上了早已空无一人的阵地。山本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发生的事情,却令山本终生难忘。三辆轻型坦克前后间隔10米,在大群帝国士兵的掩护下驶向对面的支那军阵地,军龄5年的山本可不是中队里那些新兵,在所有人都暗自松气的时候,山本却猫腰缩躲在了中间那俩轻型坦克的尾部。
“呼”“呼”“呼”……,十几个拖着火苗的酒瓶在空中翻转着落了下来,“隐蔽,是燃烧瓶,隐蔽。”山本催声喊叫着掉头跳去街边,不等燃烧瓶落地,就已经纵身从一扇敞开的窗户跳进了街边的一间空屋子里。“轰”“轰”“轰”……,燃烧瓶落地爆开,没有手雷爆炸之后散射开来的弹片和气浪,但也散发着逼人的热浪。
被燃烧瓶砸中的轻型坦克上燃起了火头,“快帮忙灭火”乱作一团的日本兵喊叫着,用所有能找到的工具扑打着轻型坦克上的火焰,甚至有些士兵已经脱下自己的军装在扑打坦克上的火头。“纳尼?火为什么扑不灭?”跟随坦克前行的日本兵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在灭火,可不管他们如何忙活,坦克上的火却始终也扑不灭。
“轰”被火焰覆盖的一辆轻型坦克发生了爆炸,催温终于使得坦克内部储备的弹药发生了殉爆。日军这种97式轻型坦克装配一门57毫米坦克炮和两挺车载机枪,坦克内储备5毫米炮弹100发,7.7毫米:口径机枪子弹2745发,虽说这三辆97式轻型坦克已经进行过几次战斗,可坦克内还储备着不少弹药。
满是火焰的日军轻型坦克车体火光闪耀、灰烟升腾,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炽热的烈焰瞬间吞噬了坦克,类似坦克顶部舱盖的东西乘着“火箭”直冲催空,因弹药殉爆造成的剧烈爆炸震撼着这战场上的每一个人。坦克发生弹药殉爆,忙着扑打火焰的那些日本兵也没能逃过厄运,距离殉爆坦克最近的他们被爆开的火焰吞噬其中,只来得及惨叫几声,便扑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一下。
坦克这样几乎可以算是密闭的空间里一旦发生弹药殉爆,那场面可是相当的壮观,虽说日式97式轻型坦克的装甲在近距离能够防御37毫米反坦克炮的炮射,但97式轻型坦克铆接结构的车体却无法抵挡从内向外的弹药殉爆。“轰”又一辆满是火焰的日军坦克出现弹药殉爆,发生在坦克内部的殉爆就如同在铁罐子里扔了鞭炮一般声势加倍,而97式轻型坦克十多吨的车体也在剧烈的爆炸猛然颤动,用于封闭舱口的钢制舱盖当即被冲飞。
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战车炮也已经无力的垂下了头来,弹药殉爆产生的烟火则透过尚未关闭的炮膛从炮口涌出一尺多长。肉眼能够看到巨大爆炸引发了地面震荡,灰白色的烟雾以日军坦克为原点向周围及上方冲涌,最终形成了一团硕大的蘑菇状烟云向上翻滚着腾起。
“手榴弹”伴随着第三辆坦克内部弹药的殉爆声,街道两侧的屋顶上飞出大量的手雷,而还沉浸于坦克殉爆不能自拔的日军士兵根本老不及防备,冒着青烟的手雷就已经落入他们之中。短短数秒之内,手雷连续爆炸所产生的烈焰和硝烟就将小半条街道给“吞噬”了,而这小半条街道也正是山本所在的中队兵力最为集中的地方。
被淹没在火焰中的三辆日军坦克连续发生了弹药殉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