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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夏日。
太阳给予的热量仿佛都被处在北方的那片大陆吸走了似的,明明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一段日子,这附近却一点儿都没有燥热的感觉。人类的小镇,建筑物的模样十分普通,不像魔族居住的房子那样漆黑一片,而是十分温馨。
温馨归温馨,但这座镇子比起魔王最先从腐海森林中出来时路过的那座,要简单了许多。
行人的数量不像先前那样那么多了,卖的东西种类少了一部分。更直观的是,这里几乎没有游人。
与魔王及侍卫长擦肩而过的行人,脸上都带着匆忙的神色,脚步的指向也十分明确,让魔王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目的地。有着如此明确目标的人,不太可能会是像魔王与侍卫长这样的游人,也只可能是本地人士。
仔细看下来,这里的人几乎都属于后者。就连小孩都跟在了大人身后勤劳工作着。这座城市不像一个城市,反而更像被规矩束缚的军营。
因此,相对来说清闲异常的魔王,自然而然地受到了旁人的注目。但他们都仅仅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转头便继续自己手中的活儿。
这种无声的指责往往更容易让人心升愧疚,明明没有做错事的魔王颇有些尴尬地走在街道上。老半天后,她在街边看见一家运营中的道具店,赶紧拉着侍卫长走了过去。
“抱歉——请问一下……”
道具店老板是一位穿着改版斗篷、像巫师一样的老人。听见魔王的声音后只是眯着小眼睛往这个方向看了眼,面上的皱纹似乎动了动——虽然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魔王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欢迎自己。
她摸摸鼻子,仗着边上站着个能秒杀圣骑士的侍卫长,一点儿都不害怕。
“请问如果想要前往南海边境,该往哪条路离开呢?”
“……”老人没出声,小眼睛中眼球转了转,示意他还活着。
没得到回答的魔王没有气馁,朝周围看了看,露出她觉得自己所能展现的最友好的笑容,继续说了下去:“在先前的小镇上,一位水果摊的老板告诉我们说北上的路已经被封锁了,如果想要去南海就得先拿到在边境驻守的军官的许可证。但是从地图……”
魔王正准备展现出一个话痨的自我修养时,老人开口了。
“没有路,南海边境与这里被迷雾森林所隔开,没有人能穿过那里。”
老人的声音微小得仿佛要消失了似的,好在周围并不吵闹,魔王能听得清楚。他伸出干枯的手放在柜台上,看似艰难地移动视线,落在站在魔王身旁的侍卫长上时,像是警告一般提醒道:“就算有能够穿过那里的人,也会被驻守边境的将士抓走强迫服从于帝国。不服从的会被卖走、被杀掉……”
“……”
魔王觉得老人在吓唬人,毕竟年龄大了,最喜欢干的事情往往就是编故事忽悠小孩。但这位老人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眼神,都认真到让魔王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他注意到了侍卫长。
魔王很弱,想要穿过老人口中的森林,势必需要依靠侍卫长的力量。而老人最后看向侍卫长的那一眼……实在是不让人多想都不可能。
稳了稳情绪,魔王没有多问有关南海边境的事情,而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似的换了个话题:“那老爷爷你知道,新手村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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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当时只是随口多问了一句,她能发誓。——但她完全没有想过那个问题会如此敏感。
若要说之前老人的目光是认真的,那么在听见“新手村”三个字后,便陡然凌厉起来。他上下仔细地打量了魔王一阵子,末了不屑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不知道发生了啥,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的魔王疑惑地摸摸后脑勺,那边的老人已经不再理会她而坐回了道具店内部。
“……”
他看上去不愿意提供新手村的位置——是因为先前已经有人来找过了吗?
魔王想到老人唯一的答话中,对帝都军队的不屑,再联系到先前的镇子上看见的圣骑士。在新手村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她也差不多能猜得到。
想来,道具店老板是把他们与帝都派遣的军队混为一谈了。圣骑士正在追捕勇者,既然隔壁镇子的居民都知道,这里的居民自然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会拒绝透露这个消息给外人,……看样子勇者在这里的声望不低啊。
魔王一边琢磨着勇者的问题一边回过身准备离开,谁知身后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聚集了许多人。原先被魔王认成当地居民的npc们此时都一脸不善地站在一旁。
魔王拉下侍卫长刚欲抬起的手,与周围的人一一对视了一眼,旋即朝左边的几人问道:“能让让吗?后面还有人要买东西。”
“……”
围成一圈的人们低声讨论着什么,魔王刻意压低声音的问题他们自然没有听见。而被问到的几人因她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而怔住,面面相觑着,见魔王竟然真的走了过来,也不得不为她腾开一个空位。
空位腾大了,就成了一条小道。几人看着对方扬长而去的背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态度自然的原因,那边七嘴八舌的人们就发现了被围堵的目标不见了的事实。
“怎么不见了?那群人什么时候掌握了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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