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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宋斐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那边的警服丧尸被王轻远和罗庚联手撂倒,这边的戚言已到跟前,几乎是把宋斐胳膊从丧尸嘴里扯出来的,然后看也不看,直接把人薅起来就往旁边跑!
宋斐还处于“自己被咬了”的恍惚里,完全跟不上节奏。
但小伙伴们已经方向明确——横在临近出口处的大巴车!
怎么上的大巴车顶宋斐已经没了印象,直到戚言粗鲁地撸起他袖子,好一番查看,末了如释重负地舒口气,一把紧紧抱住他,就像要把他勒进身体。
“幸好,幸好……”
反复就这一个词儿,戚言说了不知道几百遍。
追击尸群围到大巴车四周,企图攀爬,十四个小伙伴绕车顶一圈,严防死守。
宋斐终于在一片骚乱中回过神,第一个动作就是挣脱开戚言,抬胳膊自己瞅。
戚言这叫一个恨得牙痒痒:“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宋斐没理BF,反正早晚都要被怼,他得先干正事——比如一个虎扑紧紧搂住马维森!
马维森正蹲着捅下面丧尸呢,被这一扑差点栽歪下去。
“你有病啊——”
好不容易转过身,冲着宋斐就是一声吼。生死攸关,谁都要怒。
宋斐对上马同学怒目圆睁的脸,又是一个大力拥抱:“救命恩人,请受我一吻!”说完就要往脑门上上嘴。
马维森立刻手脚并用把人推开,并且一针见血刺破此种行为的本质:“你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小伙伴们看半天才弄明白,原来刚才丧尸那一嘴咬住宋斐手腕不假,但宋斐手腕上还带着马维森早前送的护腕呢。这一口虽然疼,却并没真正破皮伤肉,对于宋斐,根本就是死里逃生。
戚言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索性也不吐了,把人抓回来刚想直接掰扯之前的冲动和冒失,大巴车忽然猛烈一晃。
所有小伙伴都跟着脚下不稳,何之问更是没站住,直接坐到了车顶上。
“它们在推车。”王轻远声音不大,但前所未有的严峻。
众战友闻言望去,只见原本围在大巴车四周的丧尸都集中到了一侧,正齐心合力推车身,眼看大巴就要侧翻!
无需号令,十六个战友默契地聚到被推的这一侧,手挽手肩并肩,防洪堤似的,用自身重量抵制下面推力!
但眼见着丧尸越来越多,倾覆只是迟早的事!
更要命的是田径场里的丧尸终于想起了自己还使命,正蹒跚着从各口奔出来……
“天要亡我们啊——”马维森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招能破眼前的死局。
“闭嘴!”邝野的《负能量马の相处守则》里早就剔除了“客气”二字。
“得想办法回车上。”虽然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对宋斐之前的冒失冲动进行严厉鞭挞,但戚言还是看得明局势,分得清主次。
马维森:“说得容易,怎么回,飞吗?!”
戚言:“……”比宋斐更让人想抽的家伙出现了。
大巴车身又一个晃,比上次幅度还要大!
宋斐急中生智:“有了,找个人引开他们!”
马维森:“我们都在车顶上怎么引,难道要人下去跟尸群赛跑吗!!!”
林娣蕾:“宋斐,我不是向着谁说话,但我也觉得这里和学校情况不一样,我们谁也预料不到什么时候在哪里会冒出丧尸,人工溜丧尸太危险了……”
宋斐:“不是,你听我说完,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一辆插着钥匙的摩托车,像是刚倒的,还没熄火呢……”
林娣蕾:“Wilson,我们相信你!”
马维森:“……什么就相信我啊我都信不过我自己好吗!!!”
宋斐:“除了你这事儿没别人能干,天降大任,命中注定!”
马维森:“ 命你妈蛋,唯物主义战士我就信科学!”
乔司奇:“宋斐——”
宋斐:“正忙着呢你又干嘛!”
乔司奇:“别跟他废话,想让他干什么就直接让他干,你要好说好商量他肯定说不行!”
宋斐:“这都是什么鬼习惯!”
乔司奇:“你没遇见过那种越劝越哭越不搭理越自己就啥事儿都没有了的人吗,这货就属于那种,说白了俩字儿,欠虐!”
马维森:“乔、司、奇!”
宋斐:“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马维森,你他妈赶紧给我下去!!!”
马维森:“……靠!”
咚——
咒骂的尾音还在喧嚣的尘土里没散,马维森已经从没被丧尸推的那一侧猛然跳下,头也不回朝着摩托车狂奔而去!
这回可真是黑摩的了,轮子比马维森的重机车细小了好几圈,座位倒宽敞的两个成人随便塞。
这厢马维森刚扶起摩托,那厢闻讯而来的丧尸就成包围之势。
眼看包围圈就要合拢,马维森一拧油门,连人带车飞驰而起,竟精准穿越唯一空隙,怎一个帅字了得!
卷起的尘土里,徒留众丧尸懵逼。
上了摩托的马维森就像穿了盔甲的钢铁侠,先是绕着大巴车狠狠秀了几圈车技,趁所有丧尸都被他吸引之际,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丧尸哪能忍,立刻快步跟上。
没用宋斐部署,马维森就默契地知道该去哪里——他的摩托车方向坚定,径直朝吉普车和轿车停靠的那边疾驰!
眨眼功夫他已来到战车处,但完全没有停留,继续往前!
猎物没停,丧尸自然也没停,吉普车也好轿车也好,在它们眼里都是无物,很自然掠过,继续追逐摩托。
大巴车下还剩下零星丧尸,但体育场里仍源源不断有丧尸出来。
机不可失,戚言果断下令:“跳——”
不用多余的话,所有人都知道该往丧尸没聚堆的大巴车底下跳,故而有的跳车头,有的跳车尾,还有的追随马维森的路,从另一侧跳。
但无论落在哪里,都殊途同归——回战车!
三百米的距离要是狂奔,也就片刻的事儿,尤其在马维森已经带走大部分丧尸的情况下,十五个战友顺利回到车上。
这时候就无所谓司机要不要命了,大家都本能地回归原位,最大限度避免可能出现的影响效率的混乱!
上了车的乔司奇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就去追马维森。
宋斐这边麻烦点,得一起帮着周一律扒拉窗外丧尸,耽搁了两分钟,才开起来。
马维森不愧是外院小霸王,那哪是开摩托溜丧尸啊,那是开摩托怼丧尸,后面跟着的就不说了,前面再遇见的,遇一个撞飞一个,遇两个上天一双,简直就像抡着两把板斧的李逵,也偏巧那摩托车也是黑的,名副其实黑旋风。
到后面连迎面的丧尸都躲着他了,宁可先闪开,再跟着伙伴们一起跑,追也追得安心。
“你骑慢点——”乔司奇死也追不上,怒了,放下车窗一顿吼。
马维森正才从嗨点里回过神,连忙操纵车头,从直线变成绕大弧!
丧尸不明所以,也被带着一起绕。没一会儿,马维森的摩托车就彻底绕回来,而此时,再没有什么能够阻隔Johns和wilson。
一个紧急刹车。
一个脚下摩托。
何之问非常有眼力见地打开副驾驶门,把属于自己的战友重新拉回大腿。
跟着乔司奇突出包围圈,徜徉在僻静小路之后,轿车里八伙伴才长舒口气。
宋斐拿着对讲机问:“我们现在去哪?”
乔司奇的回复是:“咱家。”
两个字,听得所有小伙伴心里都蓦地一暖。
戚言也挺感动,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在宋斐通完话后,很自然把对讲机取过来,递给后排随便谁,然后扶正腿上的BF,眼观鼻鼻观心:“乔司奇做事不过脑子,你就跟着他一起不管不顾往里面跑吗?”
戚言的态度不能算差,但肯定也跟温柔搭不上边,貌似和缓,却透着严厉,是那种宋斐非常熟悉的怼人前奏,只是披上了一层“我没有生气我很理智我在好好和你说话”的虚伪面纱。
宋斐就有点不爽,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事儿自己占理啊:“体育场大喇叭都播上新闻了,谁能想到里面全军覆没,正常人都会认为里面是安全区吧?外面还站着警察,肯定会当成正在守卫啊!”
“你仔细听广播了吗,仔细听国际消息了吗?病毒在28个国家爆发,你动动脑子,我们找到收音机的时候新闻里病毒就已经蔓延到32个国家了!那不是新闻,只是定时定点循环放的录音!”
“……”
宋斐被怼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毕竟一车都是小伙伴,不比私底下就两个人。不,就算现在只有两个人,被这么劈头盖脸嘲,他也郁闷啊!
28,32,鬼能听出来区别啊!!!
宋斐求证似的看后排伙伴,五伙伴虽然同情,但莫名就有点打怵不怒自威怒起来更霸气的戚言,纷纷别开眼,假装自己只是无关路人。
但在无人看见的阴暗角落,一只手悄悄按下了对讲机的喊话键。
红色吉普车里,放在挡风玻璃前的对讲机忽然传来电流音。
乔司奇以为伙伴有话要说,刚想去拿,就听见里面传来戚言沉下来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冲动?”
乔司奇愣了愣,继续握住方向盘,开自己的车,只是把耳朵竖起来了。
“为什么我做对事情的时候你从来不说话,一做错你就挑刺,而且我也没做错,谁会跟你个神经病似的记住国际新闻里的感染国家数量啊!”
吉普队小伙伴面面相觑,精神一振,都在彼此眼中读出了相同的兴奋——哟呵,吵架了嘿!
“没人非让你记住国家数量,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过脑子,这话我说了八百遍了!”
“我也跟你说过八千遍了,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了,你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唔——”
“呸!一言不合就上嘴是什么套路!”
“你敢再说那两个字试试?”
“……我他妈快让你搞崩溃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那就行行好,别撩了行吗!”
“我如果不喜欢你,干嘛死缠烂打也要跟你在一起?”
“但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啊,就知道数落我,训我,批评……”
“我喜欢你。”
“操,我的意思是……”
“我爱你。”
“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没你不行,你别不要我。”
“……”
对讲就此结束。
那只阴暗的小手因为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无法继续按键。
吉普车里一片鸦雀无声。
情话三连击,丧心病狂,毁天灭地。
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从后排伸过来,抓住对讲机。
下一秒,整个宝马车里都听见了小地雷真诚的呼叫——
“搂没?亲没?和好没?宋斐,你要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就别逼自己了,三观不合不能恋爱,放着我来!”
轿车八战友:“……”
吉普六战友:“……”
后备箱罗庚疲惫地遥望苍茫天地,爱一个人,好难。
明明想围观热闹,结果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武生班小伙伴们生无可恋,决定暂时屏蔽掉外界一切信号,包括黄赌毒。
但难得有机会敞开心扉诉衷肠的俩不要脸班干部毫无所觉,腻味着,倚靠着,耳鬓厮磨。
从前的戚言根本不可能说那些话,他认为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是体现在行为上的,说一千句做不到一句,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但在复合之后的相处中,他慢慢有点开窍了,直到刚刚,彻底悟透——距离再近的两个人,心也隔着层层皮肉呢,有些话不能藏着,有些心情不能沉默,藏着了,沉默了,最开始对方还能相信这些东西在,可藏久了,对方就没底了。
他之所以能够在相处中比宋斐踏实那么多,是因为宋斐从不吝于表达,从不说模棱两可的话。现在回头看,分手前的那段相处时光里,宋斐就已经变了,不再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有时候好像想说什么,但转瞬就笑笑,说没事。
宋斐说没事,他就真的以为没事,直到某天吵架,这人提了分手。
幸而,现在那个直来直去的宋斐又回来了。
还是非常磨人,但他被磨得很酸爽,并目测有迷恋上这种酸爽的可怕趋势。
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绝不重蹈覆辙,是戚言的优良传统。所以趁着这会儿气氛好,他在轻微的颠簸里,咬着宋斐的耳朵,认真保证:“你要是喜欢听,以后我天天说。”
“也不用天天说啦……”宋斐有点不自在地揉了下发痒的耳朵,“但隔三差五你得来一回吧,光扇巴掌不给甜枣,那我多可怜……”
“嗯,少扇巴掌多给枣,”戚言弯了嘴角,“那你也一样,有话就直说,别藏在心里,我这人迟钝……”
宋斐:“那我真说了?”
戚言:“嗯?”
宋斐:“上学期有个追你的学妹,后来放弃了,还到处散播你是GAY的事还记得吧?”
戚言:“终生难忘,怎么了?”
宋斐:“呃,我帮你向她出柜的……”
戚言:“……”
宋斐:“……”
戚言:“等会儿到了乔司奇家,找个没人的房间,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脸。”
宋斐:“……这种打到一折的保证谁会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