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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天耀眯起眼眸,阴冷的寒光迸发。
苏碧落双颊通红,又是懊恼又是羞愤又是愕然,她慌乱地开口,“打人就算是我不对,可是……可是谁让你这么不规矩!谁让你……”她有些难以启齿,“总之怪来怪去都怪你!我……我懒得理你!”
苏碧落连望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低着头急步经过他身边。
“碧落!”喜儿奔向了她,急急问道,“怎么了啊?”由于风天耀太高,又挡着了视线,所以后边的人根本就没有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一声掴掌声。
苏碧落咬牙说道,“没事。”
喜儿“哦”了一声,又是问道,“可是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苏碧落的脸突得烧了起来,脚步迈得更快。
则影默默走到风天耀身边,忍不住好奇,侧目瞥了眼他脸上淡去的红印。
风天耀伸手揉了揉被打的左脸,心情却忽然大好,“则影,我们走。”
则影狐疑,只觉得今日的少爷实在是奇怪。
怎么被人打了,还很高兴?
啊!死了死了!这下真得是死了!
苏碧落一路低头狂走,也不管喜儿嘀咕些什么。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一巴掌,还有那个……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他竟然吻她?那个高傲自大的家伙?那个风天耀?
苏碧落奔回淑女殿,连喝三杯水,也无法平息那份热气。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喜儿不解地问道,只觉得方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碧落放下茶杯,“哐啷”一声,她又躺倒在躺椅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什么事也没有。我累了,我要睡一会儿。”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急急拍响,“苏碧落!碧落!你快开门!快点!”
喜儿闲来无事,正在刺绣。有人敲门,她立刻放下女红,扭头喊道,“小姐?”
苏碧落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心跳怎么就跳得那么快。她头疼地睁开眼睛,不甘不愿地说道,“开门吧!”
喜儿立刻去开门,几个女院生蜂拥而进。
“碧落,你别睡了!”
“碧落,天耀少爷正在操场等你呢!”
“碧落,你快跟我们走!快点!”
苏碧落被她们给抓了起来,她紧张地问道,“他去操场了?他为什么要等我?”
“反正你去了就知道!”
“啊……我头好疼啊,我身体不适……我可不可以不去?”苏碧落死抱住柱子,就是不肯走。
“不行!”异口同声地喝道。
“小……”喜儿手忙脚乱,只好追着跑,“碧落!”
风天耀终于前往操场与同一小组中的赛员一起练习蹴鞠,当然,小组赛的分组情况也明白了。而风天耀这一小组里,竟然还有另一位同样鼎鼎有名的院生。那位院生不是别人,正是以“打斗”事件闻名的容治。
院长大人胡乱抽签的结果,风天耀与容治两人在一个小组。
“风天耀,原来你是我们组的啊?”
“真是太好了,今后一起努力,第一拿定了!”
“我们组有风天耀还有容治两位大将!”
组里的另外三名院生自然是高兴,他们真是走运啊。一向衣食无忧的官宦子弟,赢得比赛的目的无关乎奖品,纯粹是为了荣誉。蹴鞠不单单是简单的比赛,更是体能、头脑灵活、敏捷、反应力等等诸多得考验。
赢了蹴鞠赛的院生们,他们的名讳将由院长传报向诸国国君。
所以,这更是青云之路的首战。
院生们在操场上努力地练习,蓝天白云,照耀着他们矫健的身姿。
容治用双脚轮流踢球练习掌握度,他甚至是闭着眼睛。
“快点看啊!容治竟然闭着眼睛练球!”
“不是吧?”
“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远处的另一组赛队,有人不小心踢飞了球,大喊出声,“快让开!”
而那球死巧不巧,直直地朝一个人飞去。
那是人——风天耀?
风天耀撩起衣摆塞入腰间,扭头望向远处的球门。他眯起眼眸,随意地抬脚踢向球,球立刻飞了起来,迅猛富有冲劲地蹿向了数十丈之外的球门。守门的院生根本就无法阻拦,僵在原地不动了。
一抹黑影擦过守门员的脸颊,飞进了球门。
众生看得呆了,鸦雀无声。
“快点!碧落你快点啊!怎么走那么慢!”那几个女院生拖着拽着苏碧落,终于将她带到了操场。只是几人一到操场,却见众生全都愣住了。操场上的院生们一动不动,就连操场外旁观的院生们也是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啊?
那两名女院生立刻奔去询问究竟,苏碧落这才松了口气,揉着已经被抓得淤青的手腕。
“小姐,你没事吧?”喜儿跑近她身边,小声问道。
“一点点疼。没什么大事。”苏碧落摇了摇头,余光瞥见站在大树下的则影,她立刻走向了他,轻声问道,“则影,发生什么事了?”
则影双目平视前方,沉默不语。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少爷,就有什么样的护卫!苏碧落暗暗思忖。
“喂!”喜儿见他不回话,没好气地说道,“碧落问你话呢!”
“他叫则影,不叫喂。”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夹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喜儿尴尬地扭头,支吾着不敢再开口。
苏碧落知道是某位大少爷来了,转身望向他的同时,又瞧见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一方向。她克制哀怨,笑眯眯地说道,“表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落落,你不要生气。之前不来参加练习,的确是我不对。以后我每日都来好吗。”风天耀的声音并不洪亮,可是四周实在是太过寂静。所以离得近的院生们全都听得一清而楚,只字不差。
哦,原来是苏碧落生气了!
怪不得风天耀命人去叫她来呢!
又在演戏了!苏碧落将他眼底的戏谑看得透彻,可她也只好陪着他作戏,乖巧地点点头。
“那你就在这儿坐着看我练球。”风天耀作势就要伸手去牵她,苏碧落立刻坐在了树下。他半蹲下身子,凑近了她些,啧啧赞叹,“真是听话!”
“你……”苏碧落一阵咬牙切齿,他的手却抚上她的头发,揉乱了刘海。
风天耀微笑着站起身来,转身走回操场。
而他亲昵的举动,惹得女院生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刹那之间,欢呼声雀跃响起,“风天耀,刚才那球你真是踢得太好了。”
中途,容治走到一边坐下休息。
苏碧落想到他曾经帮过自己,立刻倒杯了茶,走到了他身边,“给!”
容治抬头,瞧见了苏碧落一张散漫中带点暖意的笑脸。他迟迟没有伸手去接,苏碧落小心翼翼地拿着茶杯,不让茶水洒出,“你不口渴吗?”
“谢了。”容治终于伸手,接过茶杯一口饮尽。
“还有还有!”苏碧落见他喝得那么快,只当他口渴难挡。她直接将一整壶茶水全端来了,又替他倒了一杯。她索性坐在了他身边,站着可是很累的。
“你和风天耀同一组呢。”她没话找话,觉得不说话太过憋闷。
容治“恩”了一声,“听说他是你的表哥?”
“是啊。”苏碧落讪讪地笑,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容治,北辽国的雪山里是不是有雪山飞狐?”
这刚坐下呢,操场又是沸腾喧闹。
又进了一球的风天耀扭头回望,却见苏碧落与容治正并肩而坐。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她灿烂的笑容刹那定格。
风天耀突得眯起眼眸,剑眉不悦地拧起。
苏碧落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这个家伙去练球,她都得去旁观?这不,他又自说自话地抓着她的手,朝着操场走去。苏碧落困极了,微眯着眼睛紧盯他的背影,受不了地嘀咕,“我真的好困,今日不去了成吗?”
风天耀扭头瞥了她一眼,瞧见她眼睑下深深的阴影,挑眉问道,“眼圈这么黑,昨晚思春了?”
“你别乱说!”苏碧落瞪向他,这家伙真是爱乱说话!
“那你怎么这么困?”风天耀厉声质问。
苏碧落随口编了个谎,心不跳脸不红,“昨儿个睡着后就做噩梦了,后来被惊醒,我就再也没睡着。所以我好困,你别让我去了,成不成?”她苦了一张小脸,无辜又委屈,大眼红红,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真的?”风天耀狐疑地问道,双眼放光,锋芒如箭。
“真的。”她赶紧点头,却被他太过锐利的眼神所惊,反射性地收回视线,不去与他对望。
半晌之后,风天耀松开了手,沉声说道,“好!那你去睡!不许乱跑!”
“哦。”苏碧落乖巧地应声,心里松了口气。她转过身,朝喜儿招了招手,大步走向寝殿,只是忍不住暗暗嘀咕:你这个家伙,我去不去睡觉关你什么事儿?最近管东管西,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碧落……”喜儿甩开则影,急忙奔向了她。
风天耀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扭头对着走回自己身边的则影沉声说道,“去查查,她究竟在搞些什么。”
“是,少爷。”则影低头回道。
而后苏碧落没有出现在操场,连带着风天耀没去操场练球。女院生们原本是来替风天耀助威呐喊,顺便欣赏他威武的英姿。可是没想到扑了空,只叹自己错过了时机。闲暇无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
“你们知道了吗?”
“什么呀?”
女院生甲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赌局!”
“赌局?”女院生乙惊奇不已。
“嘘!”女院生甲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嘀咕道,“不要声张!这事儿可不能让院师们知道!”
“什么赌局?”女院生乙急急追问,显然被赌局给吸引了。
“不知道是谁设了赌局,赌这次蹴鞠赛,谁能赢得最佳蹴鞠手!”
“这还用说吗?一定是天耀少爷呀!”
“是啊,所以我也压了天耀少爷赢呢!”
“你压了多少啊?”
两人交头接耳,那兴奋劲儿甭提了。平白无故就能稳赚银子,这自然是好事。再说了,这也是支持天耀少爷的一种方式呀。其实赌局这事儿早在学院的院生之间传开了,几乎所有人都压了风天耀。
则影默默地打探到消息,赶回偏殿复命。
“少爷!”
“说。”风天耀躺在屋檐上,闭着眼睛喝道。
“学院中私下有人摆了赌局,院生们都压少爷赢得蹴鞠赛的最佳蹴鞠手!”则影如实说道。
风天耀豁得睁开眼睛,脑子里跳出了一个人名。
这个小丫头,还说什么半夜做噩梦没睡好。原来是折腾这事儿去了。
赌局?风天耀扬起唇角,他知道她一定会来找他。
“小姐!你又要去竹林啊?”喜儿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道。
苏碧落困顿的精神一扫而空,早就已经生龙活虎了。她猛地停下脚步,轻声吩咐道,“喜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喜儿点了点头,认命地守在林外,以防有人的时候,她就好通风传信。
苏碧落立刻奔进竹林,寻找着那抹湛青身影。视线一定,她瞧见了他,扬起唇角奔了过去。刚刚停下脚步,那人递来一块锦帕,苏碧落接过擦了擦汗。
“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呢!”苏碧落笑着说道,“你等很久了吗?”
容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刚到一会儿。”
“那好,咱们继续商量赌局的事儿。”苏碧落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富家千金的矜持以及金贵。
容治一怔,却是习惯她的大大咧咧。
“大伙儿都压了风天耀……”算了下赌局的押金,苏碧落秀眉微蹙,神情渐渐爽朗,“果然如我所料。这样的话呢,你也该展现点实力了吧?恩?”她抬起头望向他,好看的双眸弯成两只小月亮。
容治颀长的身躯屹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容治没有想过这个看似懒散的少女,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天他们并肩而坐,她忽然突兀地问他想不想赚银子。他对于钱财一向可有可无,却被她眼底散发出来的狡黠所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不出几天,她就摆出了赌局,小道消息传遍于院生之间。他小心提醒,院生们惧怕院师,多半不会参与。可她却说如此无趣的学院,院生们闲来无事,一定会感兴趣。果真被她料准,院生们不仅兴趣十足,而且还默契地保密。
真是不知道该佩服她的聪慧,还是感叹院生们的无聊程度。
“你表哥那儿,你要怎么说呢?”容治开口问道。
苏碧落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你确定他会和你同流合污?”容治下意识地说道,话一出口才惊觉不妥。
苏碧落眯起眼眸,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你错了,不是和我同流合污,而是……”她将手比了比自己,又比向他,“和我们同流合污。”
容治一向少有笑脸,忍不住扬起唇角。
“咦?你也会笑?”苏碧落捕捉到稍纵即逝的笑容,稀奇地说道。
容治立刻收敛了笑容,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他迈开大步,走出了竹林。苏碧落跟在他身后漫走,轻声嘀咕,“阿治,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哎!”
阿治?容治对于她的称呼,直觉地皱眉。
苏碧落想着该怎么对风天耀说,一想到那个家伙,还真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