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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袂想到心疾去逝的原主,虽然她后来是自己放弃了还阳的机会,可多的这一次机会,是原主自己的福报,并不等于就抹除了,她受刺激引发心疾而死的事实。
原主已去,对着周长弓,苏袂说不出“原谅”二字。
何况他妻子不是说漏了嘴,而是从林建业继母那里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从市里赶回来专门说给原主听的。
前提是他继母还知道原主有心疾,这就是不是普通的恶了,而是明明白白的谋杀。
“娘——”
“婶婶——”
苏袂偏头,两个孩子已被洗去了头脸和手脚上的泥水,露出了稚嫩的面容。
大的七岁,斯文白净叫林念营,小的漆黑如炭,四岁,叫念辉。
两个小家伙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穿着成人的军装上衣,此刻正被披着雨衣的赵恪和警卫抱着走来。
“哎!”苏袂谢两个小家伙来的及时,适应良好地张开了双臂。
赵恪手一抬,丢了件雨衣给她:“穿上。”
苏袂拿着雨衣,撩起身上的薄棉夹袄下摆使劲攥了一下,水流如柱,她看着赵恪:“还有穿的必要吗?”
“披上挡下风。”赵恪扶住前扑的小黑蛋。
“副团长,”赵恪的勤务兵王红志,穿着雨衣远远从山下跑来,叫住赵恪,递了封电报给他,“泸市发来的。”
赵恪伸手接住,将小黑蛋递给他:“帮我送他们回去。”
王红志跟小黑蛋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几秒。
“哎,叔叔,你能放松点吗?”小黑蛋毫不客气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指点道,“左边的手,放低点,托着我的屁股,右边的手扶着我的腰,对!就是这样。”
“呵呵呵,行啊小家伙,真不见外。”王红志笑道。
“那是,咱俩谁跟谁啊!”
王红志抽了抽嘴角。
苏袂穿好雨衣,摸了摸雨衣外面的两个口袋,超大的,便将满手的钱票和军功章放了进去,腾出手来,看向两个孩子。
小的早已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倒是大的,警卫员明显抱得他不舒服,也不吱声,见她看过去,紧攥的手松开,露出三块奶糖:“婶婶吃糖,可香可甜了。”
苏袂嗅着风雨中飘来的奶香,可耻地吞了下口水,难以自控地伸手拿了块,剥开丢进了嘴里。
浓浓的奶香在舌尖绽开,苏袂的脑中似盛放了场烟火,温暖而又美丽。
苏袂吃得鼻头发酸,眼角微微湿润。
娘的!有多久没有尝过这一口味了。
警卫员看得诧异不已,也不敢问。
“婶婶,糖不好吃吗?”
“好吃!”苏袂含着糖,声音带了点哑,“来,婶婶抱你。”
林念营迟疑了一下,伸手扑进了苏袂怀里。
苏袂身上水湿,不能像警卫员那样敞开雨衣前襟直接裹住他,刚要脱下雨衣给孩子,警卫员已将自己的雨衣递了过来:“我再去取一件。”
“同志,”苏袂叫住警卫员,点了点王红志,“这位同志送我们回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烦你跟着跑一趟了。”
警卫员不敢自作主张,看向一旁捏着电报发愣的赵恪。
赵恪抬头瞅了眼苏袂环着孩子的两条细胳膊:“让他跟着。念营脚心被山下的小石子扎破了,不能挨地,路上抱不动了,让他做个替换。”
苏袂一怔,伸手抬起林念营的两只脚,伤口做了简单地处理,刺破的油皮被剪去,上面涂了紫药水,不过还是能看得出伤的不轻。
“疼不疼?”苏袂问。
不等林念营回答,小黑蛋就在王红志怀里叫了起来:“哥哥娇气!看看,我的脚就没事,略略……娇气包……”
“苏同志!”周长弓不知想到了什么,叫住苏袂。
苏袂松开林念营的脚:“周师长您说。”
“雨季盖不了房子,工期暂停,你不用再去帮忙铡稻草做土坯了。农恳那边给战士们布下了百十亩的土豆种植任务,几个炊事员也被调去帮忙了,司务长忙不过来,你去厨房那边搭把手吧。”周长弓道。
“啊!我去厨房帮忙?”苏袂惊了,“我……”
周长弓冲她挥了挥手:“明天记得去找司务长报到。”
说罢,一边跟着赵恪朝里走,一边问道:“哪发来的电报?”
“泸市。”赵恪回头扫了眼愣神的苏袂,“咱部队还缺一个伙头兵?”
“就是要她忙起来才好,省得胡思乱想,再出了什么事。”周长弓道,“需要请假回家一趟吗?”
“嗯。”赵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