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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电话重新被接了起来，顾乔南一身军装，眉目疏朗英气，脸上还有汗水未干，声音如古井一般沧桑醇厚：“是我，顾乔南。”
“你和白雪离婚了。”顾乔北眼底划过一丝光亮，风轻云淡的又加了一句，“你瞒着没敢让爸妈知道。”
顾乔南捏着电话的大手用了几分力道，眉峰蹙起，他就知道老三突然打电话给他准没什么好事，沉默了几许，说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领证了。”顾乔北听得电话那边微微憋屈的语调，不由得愉快的笑了起来。
“恭喜。”顾乔南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家里的老太上午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无论如何明天请假回家一趟，估计就是因为老三领证的事。
“我岳父中风住院昏迷不醒了，明天就要转到首都军医院。”顾乔北一说完，顾乔南立刻接话过来：“没问题。”
“那行，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顾乔北低笑了两声，那边电话直接被挂断，他也不在意，收了手机转身进来屋里。
“妈、岚岚，我刚问了姚医生，把爸转到首都军医院就有机会康复，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可以转过去。”顾乔北伸手拿过桌上的纸巾递到二人面前，坐在苏岚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心吧，爸会没事的。”
“首、首都军医院？”苏岚眼角还挂着泪珠儿，有些惊讶的望着他询问。
顾乔北伸手擦了她眼角的泪珠儿，微笑着点头。
“不行！”刘芬突然出声拒绝，眼底闪过一丝惶恐，看见苏岚疑惑的望着她，顿时快速低下头抹泪，“你们带着你爸去首都军医院吧，我……我就不去了……”
首都军医院是刘芬一辈子都不想再去的地方，那里有她一生的噩梦。
“妈，怎么了？”苏岚连忙伸手拉着刘芬的手，却见她别过脸摆摆手：“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明天你和小顾陪着你爸转去首都军医院。”
“妈，我送你回去。”苏岚过来扶着刘芬，又朝顾乔北说道，“我陪着我妈就行，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
“没事，我送你和妈。”顾乔北温和一笑。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诡异，刘芬闭眼靠在苏岚肩膀上，嘴巴紧紧的抿着，眼尾轻轻的颤抖着，似乎在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样，拼命的压抑着情绪。
顾乔北从后视镜里面注意着母女二人的神情，微微抿唇，没有说话，倒是苏岚终究没有忍住，轻声问道：“妈，你是不是，不愿意让爸爸转去首都军医院？”
刘芬微微颤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目光飘渺，好一会儿又闭上，语气低迷：“怎么会，妈只是突然有不舒服。”
陈年往事，刘芬不愿意再去回想，可她没想到不过是听到“首都军医院’五个字，那些回忆竟然尽数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