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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章杳并未看向章为民,仍旧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盒子,眯着眼睛喃喃道:“若他不愿意,大可让他走了便是。”
这是章杳的原话,留还是去,生还是死,这选择的权利是他交到文戚手上的。
毕竟对于章杳来说,文戚这人虽然有趣,看起来也不算愚笨,但章杳心系章家的大业,足以令他焦头烂额的事情已经够多,文戚之辈,实在很难在诸多大事之中挤入章杳的眼帘。
章杳留下这么一条叮嘱之后便将这事情抛诸脑后,自然想不到事情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或许对章杳而言,人生忙碌得根本没有时间去盯着什么蝼蚁,但章为民并不这样想。
章杳与叶景莲前往业城县后,章为民自然可以巧立名目逼走文戚,可当文戚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中后,章为民突然不想这样做了。
捏在手里的蝼蚁倒是可以玩一玩再捏死的,多少算个无聊人生中的娱乐。
人不就是这样?文戚若主动要求服下生蛊成为章家军一员的话,章为民或许反倒不想让他如愿,但看他对这事情如此抗拒后,偏偏又想让他留下。
世间不太平,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太多,总想自己的人生顺遂,又总不想让别人的生活如愿。
逼着文戚服下生蛊后,章为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站了起来。
章为民差不多是见过章家军中每一个人服下生蛊的过程,知道服下生蛊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比如说现在,文戚仍旧有意识,但是动弹不得,他记得自己以前见到别人服下生蛊时的反应,或是痛不欲生,或是无声挣扎,又或者是满脸绝望和无助。
但那都只是一个过程,而后每个人都会因身体的变化而做出不同的反应,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甘愿用自己的意志去换一具为别人卖命的不死之躯,不过那些不愿意服从的,大多都已经被处理掉了。
章为民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文戚,见他一动不动后,章为民这才喘了两口粗气,抽出腰间那把短铲。
早就料定这一切的章为民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走到了一棵枯死的大树下,这种枯死的树木表面上看起来干瘪,底下的根茎早已腐烂,是对各种毒虫来说最具诱惑的食物。
章为民在树下铲开了一个坑,因铲子太小,故而,一米深的坑花费了他足有大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铲开的时候,章为民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饭,许是想到要活埋文戚而太过兴奋,一时间都望到了脑后,此时这阵阵饥肠辘辘让他有点儿不耐烦,拖着文戚的脚便将他拽到了深坑旁。
在整个过程中,文戚能听到章为民一下一下铲土的声音,他只能使劲儿转动眼球才勉强能看到章为民那边的情况,倒是看不到章为民,只见地上的泥土被翻动着。
这种时候,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文戚的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回顾着自己的一生,他计算着自己做过的和没能完成的事情,他想要记住这一切,怕自己一无所有全无作为地在这世界白白走了一遭。
章为民挖土的时间过长,对章为民来说,是腹中饥饿带来的折磨,对文戚来说则是精神上的折磨,他的所有想法百转千回地翻来覆去了多次,到最后,只恨不得让章为民赶紧解决了他,好结束这一切。
再后来,文戚能感觉到地面微微的震动,能听到章为民的脚步声,感觉到他拖拽着自己的双脚,好似拖着头死猪似的将自己拽到了树下。
夕阳从干枯的树杈中洒落下来,双眼被刺痛的文戚到了这个时候方才终于流出泪水。
与早上相比,文戚已经不想再看到这种令人痛苦的阳光--今早的阳光,预示着他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可现在的阳光,却仿佛在提示他即将要和太阳告别,坠入永无天日的地狱之中。
“这种蛊,叫做断生蛊,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住,”章为民的声音透着出乎意料的温柔,“能捱过去,是你的造化,捱不过去,就是你的命,总之,要进章家军,是你的决定,生与死,都怪不得别人。”
说罢这话之后,章为民拽着文戚一侧的胳膊和腿,丢麻袋似的将他扔进坑里。
夕阳还未曾完全坠落谷底,洋洋洒洒的黄土却盖住了文戚的双眼,带走了最后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