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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大步流星地往门外去,弥光连忙追上前,她急着想问袁兢为何如此想不开,只是碍于蛊师在旁,不好直接与他超烦。
两人出门的时候,恰好赶上一名年轻女子正要进门,弥光险些与那女人撞在一起,此刻也顾不上道歉,步履焦急地向袁兢追去,又哪里知道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年轻女子突然诧异地望向袁兢。
袁兢脚步匆匆,仿佛对这地方厌恶至极,弥光只能小跑着才能勉强追上他,一直冲到半山腰,弥光忍不住叫骂一声道:“姓袁的!你犯什么毛病?下蛊的又不是我!”
弥光这句话终于令袁兢停下脚步,他未曾转身,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弥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肩头的颤抖究竟因为愤怒还是害怕。
“我不要解蛊,我也不想知道。”
袁兢这么一句话,堵了弥光的嘴,所有她想说的要说的,就此都哽在喉头。
这是袁兢的决定,弥光什么都不用再说,他们是好朋友,但朋友之间的界限应该到此为止。
一直在回去的路上,弥光都在想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其实到现在为止,仍旧不能肯定袁兢是否真的被叶休仪下了情蛊,在事实确定之前,不该下结论,所以弥光只能猜测,她假设袁兢的确中了情蛊。
既然蛊师说,中了情蛊的人就会神魂颠倒死心塌地,那么袁兢此时做出这样的反应,是不是也皆因情蛊而起呢?是因为情蛊令他失智,他才会觉得自己爱叶休仪爱到明知是她的计谋也甘心情愿?
所以,要是真的将情蛊比作一场幻梦,那么,做庄周还是做蝶,重要么?真实还是幻梦,重要么?
所以,情蛊若真的可以如此,弥光反倒觉得应该祝福袁兢。
在弥光看来,能够无所畏惧无所保留地爱上一个人,的确是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这份爱没有任何杂质和怀疑。
弥光的年纪不小了,就连横野下二这位义父也屡次关心起她的婚事,可弥光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和理由才能让一个人真心真意爱上另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可爱?有个好皮囊?再好的皮囊总会衰去。有个好家世?弥光的家世够好,可最后呢?有钱有权,这些都只是过眼云烟。
不知道是弥光太挑剔,还是因为她见过的太多,多到足以让她不相信任何,无法爱上一个人,甚至成了弥光的障碍,尤其是在没有父母之命的敦促下,弥光实在不想将成亲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如果是这样来说的话,弥光反倒不觉得叶休仪有什么错,就算她是用情蛊才令袁兢爱上她,可却也是她给了袁兢这样一份诚恳而又踏实的感情。
何必去考虑什么对错呢?弥光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她望着袁兢的侧脸,望着那张脸上的坚定,他明明是不需要任何答案的,自己又何必非要打破他的这场美梦。
对错都是假的,幸福与否才是摸得着看得到的真实,弥光想着想着便不由得笑出声,引得袁兢又是疑惑又是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羡慕你,”弥光忍不住在袁兢肩头用力拍了一把,半真半假道:“要是我也能中个情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