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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的门路?齐孤鸿听了这话,又见七树强压着喜色卖关子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一想到当初吉祥和阿夭那一档子事儿,齐孤鸿立马警惕起来,“你该没搞什么歪门邪道?”
七树的年岁够给齐孤鸿当叔儿,他也仍是将齐孤鸿当孩子看来,听了这话眉毛抖了抖,“瞧您说的,我都一把年岁的人,还能去搞什么歪门邪道?而且啊,咱这门路专治歪门邪道,你说是拯救苍生都不为过!”
放下汗巾的七树脸上还挂着水珠儿,他在房檐下的青砖上席地而坐,脱下两只鞋拍打拍打土,就这样晃着脚丫子对齐孤鸿说起了他这两日的见闻。
上海人喜烟土,大清朝时的确是闹了一阵子禁烟,闹的最凶自然属林则徐虎门销烟,可是眼看着大清也灭了,到了民国各自为政,上上下下的都好抽一口子,不会抽反倒被看做是土鳖,权势名贵领着头的抽,文人雅士也不甘其后,故而这上海的烟气是愈演愈烈经久不衰。
只是,抽烟土毕竟是个不小的挑费,多少家财万贯都化作烟土一烧而尽,眼看着没落了抽不起了,瘾上来了那滋味儿生生要人命,不想死的自然便要想办法。
七树在外面晃了几天,逛到三马路时,发现一家商铺门庭若市,不少人捧着银钱排长龙,七树跟在一旁瞧着,发觉那些排队的人中不少面如土色哈欠连天,更有垂涎自口边流而不能抑,一看便知是瘾君子。
当时是午饭的时候,七树花一个铜板买了馒头蹲在路旁边吃边瞧,不等他一个馒头吃完,铺子里的伙计吆喝一声打烊了便要关门。
那些瘾君子一听这话登地急了,哀求着什么“就买一包”之类的,伙计却是不耐烦,趾高气昂道:“今日的卖到这儿,想要的明日请早了!”
直到铺子的确上了门板,人群这才不情不愿地散了,七树看着有趣,连忙上前打问,然而几个瘾君子都是不耐烦地摆手,七树瞧了瞧便拉住个十三四岁的小童儿问道:“娃子,你们这是来买啥?”
早在齐家尚在时七树便是常年在外面跑,口音虽还是有些,却也能令人听懂,小娃儿说着沿海一带的渔村土话,委屈地垂着头向七树解释起来,说他是替家中老爷来买药,老爷吸鸦片把房产地业老婆姨太都吸跑了,就只剩他这么个小童儿,若是买不回药,老爷烟瘾上来了是要打人的……
在着含含混混的一言半语中,七树才知道里面卖的东西是一种治烟霞癖的药,能取代烟土,叫哑支那。
“少爷,我可是打听遍了,一般人抽烟抽的是罐子土,卖得最广的是老延龄,一小罐儿是一钱,价格和香港来的公烟一样,都是小洋两角,但凡有些瘾头的,一晚总要抽个几盒,最上好的是印度烟土,叫什么马蹄什么来着,一两马蹄土足要白银五两,您说这大米如今这么贵,一担子四元二角也够一家人吃喝一阵,可见这哪里是抽烟?就是在抽白米嘛!”
七树说到这儿义愤填膺,齐孤鸿却仍是云里雾里,挑眉道:“你在想什么?该不会是贩烟土?”
“哪儿的话!咱不是说那哑支那么,我打听了,那哑支那一盒一元,够用五天的,都说是味道也好闻,像是股子杏仁味儿,关键是足顶烟瘾,一服见效,上一刻还鼻涕哈欠求爷爷告奶奶满世界找烟的,下一刻就全好了,活似个没事儿人般精神抖擞上蹿下跳了!”
“所以说……”齐孤鸿捋着七树对自己说的这么一大番话,又敲着他那表情,轻声道:“你是有什么法子抢那哑支那的生意了?”
“少爷,咱齐家可是蛊门,要别的没有,炼蛊的法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