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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数。与张波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差点沦陷呀。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翠芝来电话了。她说找到个好地方,只是没有屋舍,需要野营。“野营?”春水纳闷不解。她解释说,就是搭个帐篷,把古床搬到里面。
把床搬到野外,睡在山郊,还带着床?春水觉得怎么像过家家似的。翠芝这孩子,尽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
“你是在哪儿?野营的地离城里有多远?床能搬过去吗?”
“这儿离县城大概有六十里,我仔细察看了,确实是个好地方。至于搬床,这是你的事了。你说过,我负责找地,你负责搬床。”
春水虽心里有些抵触,但事已至此,就当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要把结实沉重的古床搬到六十多里外的荒郊野外,难度不小;春水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要在日落前搬到那儿,就更难了;这搬运的过程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要是传出去,会让人笑话,落下话柄,甚至会成为明天全县最热的花边新闻:堂堂的公安局长要把一张古床搬到山上去,与一位未婚姑娘田地野营,到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要做到没有动静,真可谓是难上加难呀。它不是小物件,拆开来好几十公斤重,嫂子这一关就过不去。
想起嫂子,春水心里就不是滋味。愧疚呀,说好了都快结婚了,快背着她与另一个姑娘相会于荒郊野外,虽然是以破案的名义。但在压力之下,不得不为之,狗日的盗贼,竟然跑得无影无踪,找了好几个月了,没有一点消息,希望全寄托在今晚了。翠芝的话还是可信的。
他把这个难度很大的任务交给秘书余成去办。几个月来,春水把他调高了工资,额外发了不少的补贴,经常勉励他,他自然对春水忠心耿耿。春水对他说,这事必须低调,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如果有人问起,要想好搪塞的理由。春水怕嫂子发现。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去搬,嫂子应当不会撞见。余成心领神会,一路小跑着走了。春水对他办事还是放心的。
他忽然想起何武能是光头的人。水仙出事,春水知道肯定与光头那天的突然造访水仙饭馆有关,只是他一口否认,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奈他何。现在何武能已经归案,是不是可以再次把光头请到局里来。敲山震虎,春水想动光头势力,就从他开始吧。
王来听说了他的计划后,并不同意,说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既然何武能归案光头并不知情,正好可以把何武能作为一个突破口,从他身上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再动手也不迟。
王来还提醒他,黑社会都有保护伞,如果没有上头的允许,急于开战,会无功而返的。春水反问他,既然黑社会有保护伞,上头有人罩着,就算上头同意行动,同样是无功而返。同样是无功而返,何必要告知上头呢?公安局完全有责任有权力执行这一任务,能打多少是多少。他说他自然双手赞成,只是让春水对困难做好充分的准备。
其实这事春水心知肚明,只是有时想起这帮人欺负水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冷静下来,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聊了会后,春水惦记余成所办的事了,就打电话催问进展如何。余成果然办事得力,说已经拆卸打包装车完毕,正要发动汽车呢。春水问他找谁帮忙的。他说他哥哥就在城里搞建筑,手下有几个木匠,所以一个电话人就过来了,木匠对折卸床的活内行,做起来效率也快。春水让他把这些人也带过去,装起来也顺手。另外,不要对他们说搬床的用意与床的主人,这件事也要他们保守秘密,多给点钱。余成自然言听计从。
这事妥了,春水放了心,就打电话对翠芝说事情的进展,没想到没能打通,估计那地方偏僻,手机信号都没有,这会她正在山上的某个角落呢。他就担心余成他们去了翠芝是否能遇上他们。
春水看了看桌上的日历,上面写着“宜嫁娶、祭祀、开光、祈福、求嗣、出行、开市、交易、立券、动土、纳财、掘井、会亲友”,“出行煞南”。翠芝选择的方位在东面,避开了南方。黄历上所说的虽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看来翠芝的选择靠谱。
接下来的时间,他已无法沉下心来工作。就是工作,也是文物失窃案,这对他来说是压倒一切的任务。他晚上要做的,表面是约会,实行上是破案,其中的苦衷有谁能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