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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沟的另一侧紧挨着厂子外围墙根,坎坷不平,杂草丛生,垃圾遍地。这个时候,正是蛇出没最频繁的季节,赵念舟跟着他的步子,只能咬牙硬着头皮上。
大约围着墙根绕了百米,他才停下来,脚踩了几圈,地面微动,土略微下陷,他用铁锹比划了一下,抬头问她:“你猜这是什么?”
赵念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摇头。
他把铁锹递给她,吩咐:“挖开自己看看。”
赵念舟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对着他刚才踩过的地方下手,土地很松软,除了地表上的草根难弄,里面倒是不费劲。
好久没使力,挖了半米深,她就累的不行,刚想放弃,铁锹突然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孙主任蹲下来,把土拨开,说了句“出来了”。
赵念舟低头去看,问他:“管子?”见他点头,又问:“通到哪里……”还没问完就不由得抽口冷气。
孙主任拍拍手里的泥土,站起身问:“明白了?你在厂子里面能查什么,又不是傻子,专门摆在那等你查。”
她不服气,反驳说:“是没这彻底,不过我瞧排污水的设备一层尘土,已经猜出来没用过。”
孙主任有些意外,赞许地点点头,又吩咐她:“用手机拍一下,这才是证据啊。”
赵念舟没动,不安地问道:“您不是答应了换人办?”
孙主任叹了口气:“你瞧瞧,姓周的多不是东西,这东西直接排到地下是省不少钱,可后果呢,一旦渗漏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幸好厂子里边安排了人,发现的早,现在量小,影响不大。”
周副经理不是东西,她倒是认同,不过她倒还没被忽悠住,笑说:“孙主任,我现在也过了热血青年一被刺激就为民除害的年纪,您知道的比我早,也比我多。要是真气愤,这事您怎么不直接报上去?公司没人管,不还有质监局?”
孙主任看她一眼,更意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又把土填上,踩平实示意她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在万科干了三十年,从小工一步步升上来的,不管出了什么事,肯定还是先为万科着想,这是饭碗……再说,这事说大能大,说小能小,走了质监局,就这两年政府的监察力度,你觉得万科还能保住?我不是不报,是地位敏感,你都觉得我是要扳倒三厂厂长,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周副经理不可能一次下去,他回过神来,下去的最可能是我,我年岁大了,下去不下去无所谓,就算不下去,能熬到多大职位?我现在就想熬个退休,贪图那点退休金养老。”
“不瞒您说,我听厂长的意思是……李总和周副经理关系匪浅,说了肯定也是放任不管。”
“那你错了,李总还不知道他能这么大胆,别的不好说,起码这里能关门。”
“您为什么选我去做?”
两人重新回到车旁,孙主任把铁锹放回去,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前后一番动作,早已气喘吁吁,衬衫湿透。他靠在椅背上平复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得找个在厂子里水浅的新人做才有说服力,当然了,我也不是没私心,等着李总开口说办周副经理也有一阵了,至于为什么找你,只是巧合,不找你也找别人,女人胆子小,好控制一些,当然我没想到你这么出乎我的意料……”
他顿了顿,今天碰面以来第一次恢复以前的和蔼,笑说:“好了,你的疑问我是不是回答的差不多了?你现在知道的也不少了,这事继续接受还是换人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了?”
赵念舟不怀疑这个建议的可实行性,可是她这下想的更明白,报告照实写了,得罪了厂长、周副经理,走她一个,不照实写,孙主任不为难她,可是就怕厂长不放心她,十有*还是得走。
……
进了两台日式制冷器就几千万,保养别的机子也不能省,二厂停了一周,李晋成各种花销算进去损失竟然小一亿。
晚上心情不爽,打电话训斥孙主任办事效率低,想说卷铺盖滚蛋吧,又觉得他是厂子的元老,年龄比自己大将近二十,要不是上下属关系,按着李父得叫叔,面子还是得给。
挂了电话躺床上闭目养神。
周芸洗完澡贴上来,身段扭起来像条妖娆的蛇,骑坐到他的腰腹,身子又香又软。
李晋成下手不免有些重,剥干净她的衣服,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周芸“嗯”了一声,尾音拖得绵长娇弱。
他心一紧,邪火更盛,烧的理智全无。这是一场热血沸腾的冲撞,想穿过去,毁灭她,又烫又硬的地方却被极致的柔软化解,包裹着,吸吮着,缠绵蚀骨。
李晋成看到顶峰,一步之遥,身下更用力,意识在这一刻更清醒,没带套,最关键的一刻必须拿出来。
周芸却紧紧抱住他,试图阻挡他的动作,口申口今:“留在里面……我想要……”
李晋成突然停下,毫不犹豫地抽出来,紫红色的东西布满青筋,硬的发涨,眼睛却冷厉地盯着她问:“你说什么?”
周芸反应过来,有些害怕,沉默半晌,心一横:“我想要孩子!”
他皱起眉,翻身下来,手遮住额头,轻声说:“你年纪还小……怎么突然这样想?再缓两年吧。”
她垂下眼,反问:“怎么小了?这是最佳生育年龄,我不急,你能等吗?你多大了?”
李晋成脸色缓和,笑出声:“你是怕我不行?你觉得我像是那方面要不行的?”
“我不是……”她坐起身,认真道“结婚时也没说不要孩子吧,你在等什么?不想要就直说。”
李晋成也坐起来,说:“要,不是现在,晓晓接受不了。”
“她一辈子不接受我,就一辈子不要孩子了?我是嫁给你了还是嫁给你闺女了?什么都要她点头!”
李晋成抹了把脸,心情不好,甜言蜜语也懒得说。
正僵持,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松口气,起身去阳台。
周芸盯着他的背影,压着怒气没爆发。
他回来时脸色更不悦,弯腰穿裤子,提醒她:“咱们结婚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生孩子的事先放一放……”穿好外套又说:“最近厂子事情太多,别的回头再说吧,我出去一趟,不回来了,你早睡,明早我回来给你带早点。”
“不许走。”周芸拉住他的衣服。
“厂子有急事,等着我去处理。”
“那我呢?你就这么走了?”
李晋成不看她,笑说:“赶紧睡吧。”
周芸的眼泪浅,说话间啪嗒啪嗒落下来,他往常都会服软,今儿怎么看怎么心烦,说:“偶尔用用好使,老这样腻不腻?我瞧见就心烦,你爱哭自个哭吧。”
“李晋成!”周芸听了他的话,眼泪更收不住。
他叹口气,开门往外走。
周芸满腔怒火难平,拽着被子扭打了两下,她有什么错?不就是说想要孩子?这是夫妻义务!凭什么她一直迁就!说不清楚还想走?
李晋成出了卧室,刚要下楼梯,只觉得背后被猛烈撞击,撞击的他往前趔趄了两步,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一热,而后是一阵剧痛。
周芸在咬他!
他骂了一声“操”,看也没看,驾着身后衣衫不整的人退回卧室,门闭严,用力掼到床上,压着嗓子骂:“你他妈疯了,是不是我太惯你了?你再动手试试!”
肩膀疼痛在持续,隐约感到濡湿,他回手摸过去,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力气,隔着布料被咬的血肉模糊。
周芸缓过劲儿,坐在床上抽噎,不知自个刚才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李晋成怕惊动到隔壁的李晓,扯被子盖住她的身子,脸色阴沉,额角青筋凹凸,样子吓人,语气异乎寻常地狠厉:“你发什么疯呢?周芸,适合而止这四个字儿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周芸垂着头,不吭声。
李晋成拎起来外套,遮住伤处,拎起车钥匙要走,周芸顿时害怕,赶紧问:“你去哪?”
李晋成冷笑,反问:“你他妈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