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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君话音未落,雨薇已挑眉冷笑:“不信就走着瞧。如我所料不错,柏林大学必定于这周内,对刘、岑二人予以惩处通告。到时,柏林大学的同胞将更加处境窘迫,甚至不得不为保住学籍而奔波了!”她想起那十余记无比屈辱的巴掌,觉得已消肿的面颊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由切齿怒骂,“如今可好,既丢了国家与民族的脸,又连累我们,真是两个不折不扣的二货!这种人,与其活着丢人现眼,还不如死在盖世太保的监牢来的干脆!”
这极其恶毒的话令平君心下一怔,旋即明白好友仍怒气未消。确实,谁能忍受被个疯婆子一般的女人连番疯狂掌掴,况且还是代替汉奸的女儿蒙受冤屈且根本无法辩诉!?因此,若想营救刘、岑二人,请身为直接受害者的好友出面,着实不切实际。
然而,请克里斯蒂娜求情亦不妥:身为受害者之一的她,能请亚历山德拉调查事件原委,已是极为不易,怎能要求再三?何况亚历山德拉曾事先提醒自己,这是早已划归柏林盖世太保总部处理的案件,慕尼黑等地区无权干涉。
难道,目前只得请“那人”出面么?平君念及苦笑,朝雨薇硬着头皮道:“薇薇,于是你对她二人的现况不闻不问吗?要知道你、我、约兰塔还有其他同胞,都因为鬼子的毒计、汉奸的勾当而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你可否以大局为重,同仇……不,先尺蠖之屈?”
“实在抱歉,平君。”出人意料的是,雨薇并未再度愤怒,而是垂眸摇头,语声涩然,“刘砚心家人惨死于大屠杀,我也有亲人曾遭日军迫害,我何尝不能体会她心中的创痛?但这不能成为她羞辱我的借口,更不能成为我必须帮忙的理由。再说事后她若是知道是我帮了她,你以为她会对我心存感激,与我关系转好?笑话,也不看看我这张脸长得像谁!”
平君强笑着望向她,一字一句仿佛从齿缝中挤出:“你说得对,可我分明察觉你心中纠结的远远不止这些。你之所以不愿帮忙,除了厌恶刘、岑二人的所作所为,还有不满我在未来所做的事吧?毕竟我……胡若彤曾经和男朋友争夺房产的事让你倍受伤害,你若是为此始终怨我恨我,我也认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与其他事情无关。”雨薇黯然一笑,一阵酸涩自心中蔓延至周身,她不由得紧紧按住胸口,“好吧,平……若彤,既然这病房里没有旁人,你也明着问了,我便告诉你实情:当你我读大二时,妈妈便将那房产证的户主改成了我们俩的名字。也就是说,她早已把至少一半的房产交给你了!”
平君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若是这样,伯母为什么直至临终前也不肯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房产证最终由你负责保管而我连看一眼也不能?伯母到底在顾忌什么?还是……”
还是养女终究比不过亲生女儿,伯母心中始终将自己当作外人!?平君攥紧五指,好不容易咽下了这极度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