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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冬天又呆在空调房里,哪里有机会去生什么冻疮?
可是聂绍琛突然笑得有些苦涩,闷声叹息着说:“当然会,我那时候的冻疮,可比你严重多了。手肿得像馒头一样,又疼又痒,连笔都拿不了。”
孟引璋根本不信,“你又骗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聂绍琛帮她揉完了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抬眼看她还是不信,再开口就带着点赌气的口吻,“上次我就告诉你我是聂绍琛,是你自己不肯信。我没事骗你做什么?骗你我是小狗。”
他一身西装革履,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只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听到孟引璋“噗嗤”一笑,他眼睛紧盯着她,趁机就说:“是不是很好奇?好奇的话就给我个机会追你吧。你慢慢就会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聂绍琛说是要追求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说白了不过四个字——
死缠烂打。
他请她喝咖啡、吃西餐、看电影……十次里面总有八次被拒绝,可是仍旧不急不恼,大有和她纠缠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最过分的是大三那年暑假里,孟引璋到山区去支教,聂绍琛摇身一变就成了爱心资本家,跑到那个贫困县筹建了一所希望小学。
他是亲自带了施工人员入山的,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当地的老师和孩子们都当他是活菩萨。只有孟引璋不冷不热,觉得他太会装模作样,反而对他嗤之以鼻。
不过两人同在山区里,他又有意纠缠,接触还是慢慢多了起来。
有次孟引璋辅导完孩子,晚上一个人回住处。
夜里的山路静悄悄的,她总觉得后面窸窣有声,回过头不见人影,想也不想就闭着眼睛说:“聂先生,出来吧!”
聂绍琛也不尴尬,缓缓现身来到她面前。他本来就生得一副好皮相,月光下更显得眉目舒朗,望着她只是微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孟引璋抬脚就继续往前走,没好气地斜他一眼,“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
她对他越来越不客气,他倒有些高兴,笑着逗她:“你就不怕是鬼?”
“我连你都不怕,还怕什么鬼?”
“你不怕我?”
她只觉得好笑,偏头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怕你?”话音不落,突然被他攫住了肩膀。她还来不及挣扎,已经被他扭住手臂摁在了怀里。陌生的男性气息瞬间席卷了全部感官,她本能地吞咽一声,气息不稳地质问:“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他强拥着不放,反而笑得格外可恶,低头慢慢逼近她的脸,“你不是不怕?”
四目相对,她只觉得心跳如鼓,却梗着脖子不肯躲,怒目逼视着他,“谁说我怕了?聂绍琛,我警告你别乱来!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她看着他笑得有恃无恐,一股怒气冲上来,猛地屈膝顶了上去。
聂绍琛不妨她泼辣至此,惊痛之下猝然松手,嘴里还丝丝抽着凉气,“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对我来真的?”
孟引璋得意地扬眉,“你自找的!”说完利落地一个转身,只是步子太大,脚下被山石一绊,还没走出去就猛地跌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哎呦”喊出了声。
聂绍琛痛意消减,反过来嘲笑她:“也不知道是谁自找的!”见她跌在那里站不起来,渐渐收敛了笑意,又蹲下来看她,“怎么了,伤到脚了?”
他说着就来脱她的鞋子,被她一把推开,“别乱碰!”
“什么时候了还耍脾气?给我老实点!”他力气大,不由分说脱掉了她的鞋子。大手握住她的脚腕,轻轻往左边一扭,问她:“疼不疼?”
山里的夜风很凉,可是他的手很大很温暖。
她被那抹温度包裹着,仿佛被什么力量安抚,奇异地安静下来,摇摇头说:“不疼。”
“这样呢?”他又往右边一拧。
这次回答他的是她丝丝的抽气声。
他处理这样的外伤似乎很在行,捏着她脚踝骤然向左一拧,只听到“咔嚓”的一声,一阵锐痛之后,果然舒服了很多。他又帮她缓力揉了几下,说:“估计是扭到筋脉了,还好没伤骨头。”细心为她套好鞋子,害怕勒到伤处,所以没有系鞋带。做好这一切,他又抬起头来埋怨她:“让你脾气这么倔,受伤的还不是自己?真是活该。”
他这样絮絮叨叨,半点资本家的架子都没有。在山里也不好西装革履地穿戴,他只穿着寻常的长裤和t恤,更显得和普通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孟引璋没好气,毫无顾忌地骂他:“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行行行,因为我。”聂绍琛不和她争,背对着她蹲下来。
她不解,盯着他问:“你这是干什么?”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背你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