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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年了,有几回你情潮的时候喊的还是他的名字,当我是死的吗?”
“你住口!”
许非心里那股欢喜完全被怒火取代:“那都是多古早以前的事了?想翻旧账是吧?当年是你非要死皮赖脸赖上我,我可没有求着你!而且我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自我和你成亲,我可曾喊过别人?跟你说过多少次我进宫是有正事,你闹得差不多了就闭上你的臭嘴,别太过分!”
刘甲不依不饶地说:“那你也没说你中意我啊。”
许非看着他,“想听是吧?”
刘甲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只听许非冷笑一声说:“你做梦吧!”
刘甲见自己逗得狠了,他动了真怒,连忙伏低做小地赔罪。
他一向是没脸没皮的人,许非也拿他没办法,不一会儿心里那点火气也就散了。
不过他还记着让自己在苟梁面前丢了大脸、落荒出宫的是谁作的怪,推开他凑上来的手臂,说:“我不是说了不许在看得见的地方留印子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害我丢了多大的人!”
刘甲嘿声一笑,“怎么,让那皇帝老儿看见啦?这下你的老情人该知道你是有主的。”
他就是故意的,否则昨天在马车上就不会费尽心思把他哄迷糊了,留下这一身印子。
他就是要别人——不论是许非曾经看上的皇帝还是那些打算做他妾室的人都知道,许非是自己的!
“老情人个屁!你怎么不去死!”
许非气得直咬牙,一向斯文的人也爆了粗口,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陛下根本不知道我曾经对他……还有陛下就是陛下,你说话给我尊敬点,要是传出去,不用别人我第一个要你的脑袋!”
刘甲说:“你担心我啊?放心,我在外人面前嘴巴牢得很。”
许非管他的死活!
推开他纠缠的怀抱,许非故作不耐地说:“去把花菱画上,仔细点,别和以前似得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
刘甲抱着他说:“我照你的样子画绝对出不了第二样,快让我再看看这里长啥样,可别画差了。”
许非挣扎起来,“住手,待会儿还要去见父亲。”
刘甲说:“时辰早着呢,不耽误事。”
许非恨声道:“除了这事你脑子里就装不进别的了?真那么喜欢,你趴着让我来!”
人高马大的刘甲特别无耻地说:“行啊,你要是有能耐把我的肚子操大,我躺平了随你干。”
“噗——”
苟梁听到这一句笑喷了。
刚刚给他添茶的童艮生吓了一跳,皇帝一步跳过来,“可烫着了?”
“没事……噗哈哈!”
苟梁抬头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小心把刘甲刚才那句“把我肚子操大”代入到了皇帝的声音里,顿时乐不可支。
皇帝一手扶着笑得东倒西歪的苟梁,边接过童艮生战战兢兢递上来的膏药,好气又好笑地说:“看到什么把你逗成这样?小心点,别把膏药吃了。”
苟梁为不能和他分享这个笑料,很是遗憾。
第二天,许非果然带着刘甲来见驾,听见他的自称,苟梁差点笑场。
是的,长得人高马大、传言中奇丑无比的许夫郎对外有一个特别美好文雅的名字:刘佳人。
苟梁昨天已经让系统查过许非和刘甲的生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许非当年就在杨广两地得罪了不少人,遭遇的刺杀也不胜其数。
刘甲也是一名杀手,为取许非的人头而来。
以他的本事,那夜许非本是必死无疑,不料他行刺的那天恰逢许非情潮。
比起原主,许非是个比较放得开的人,当时正用器物给自己纾解。刘甲看了一场活春宫之后,一抹嘴巴金盆洗手,此后日夜跟在许非身后行暗中偷窥之事。
后来,在许非又一次遭遇刺杀时,他救了许非。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无耻地给自己伪造了“刘佳人”的假双身份,制造了自己当众被许非轻薄的意外。
许非可怜他生的“太丑”而遭众人嫌弃,又被自己侮了名声,怕他真的寻短见,就硬着头皮娶了他。
再后来,刘甲本性毕露,而许非也成了现在这个被逼急了也学会爆粗口的许大人。
皇帝见健壮如熊的刘甲自称“刘佳人”也颇觉伤眼睛,和许非叙了两句旧,给了刘甲惯例的赏赐,就打发要携夫郎觐见皇贵君的许非走了。
回头,就听苟梁问他:“陛下昨日说,夫郎娶回家便不能以貌取人。倘若微臣生的他那副样子,陛下定也不会嫌弃微臣的,对么?”
皇帝可疑地顿了顿,挤出一脸笑容说:“那是自然。”
*
许非和皇贵君是同胞兄弟。
因为生父在府中不受宠爱,去世也早,他们兄弟二人在许家的日子很难过,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自比寻常人更亲近些。
也正是因此,当年得知兄长被选作皇贵君之后,许非默默地收起了心中曾有的绮念,向皇帝自请下扬州。
如今他们兄弟也近十年不见,皇贵君见面便哭了一场诉说思念,随即看见刘甲又悲上心头地哭了一阵,把许非心里的那点陌生感都哭没了。
等控制住情绪,皇贵君着人把刘甲带下去了,才追问许非:“这刘佳人当真是双儿?”
许非摇了摇头,皇贵君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自然不必隐瞒。
皇贵君松了一口气,说:“他能为你受这份委屈,可见对他真心不假,如此我便放心了。”
许非面上赧然,红了红脸,说:“我都好,哥不必牵挂我。你呢?在宫中过得可好?陛下他……待你好吗?”
皇贵君脸色一变,随即苦笑一声:“你当年说的对。陛下心怀天下而无私情,在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如何还能不觉醒?只是我已经身在这宫中,生是皇家人,死了也出不去了。”
许非惊道:“哥,你何出此言?”
皇贵君低声说:“和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陛下他……根本没碰过我。我虽贵为四君妃之首,但却是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
“这……怎会如此?”
许非吃惊不已。
皇贵君摇了摇头,“不仅是我,这后宫的人何时被他放在眼里过。我原以为他当真是冷心冷情,可如今看来,只是我等入不得他的眼而已。”
许非不明所以。
皇贵君用更低的声音道:“那日我撞见他在塔楼上放灯。那灯上写着:此生不负,永世相许……我还认得陛下的字迹。”
顿了许久,皇贵君叹了一声:“没想到竟有人能……让他痴情如许。”
许非也很意外,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怎么就想到今天皇帝关照苟梁喝茶小心的场面,记忆中,他从不是这么细致的人。
难道,他喜欢的竟是——男人?!
同一时间。
藏书阁中,皇后正躲在书架后死死捂住嘴巴看着身前几步远的不断晃动的书架,一个男人用媚到了极点的声音低声喊着:“啊,陛下轻点,那里不行……”
皇帝含笑的声音响起来:“小坑儿,别躲。”
被称作小坑儿的人义正言辞地拒绝,语气却带着几分撒娇和肆意:“真的不行,我约了王学士呢。”
皇帝说:“那老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成天勾着你往外跑!”
“小坑儿”笑嘻嘻地说:“他家中的藏书,好些便是藏书阁也没有呢。”
等他们走进光线里,皇后才看清那个“小坑儿”竟是当日坏了他好事还害他被禁足的小翰林!
皇后瘫倒在死角里,按住狂跳的心脏,不敢置信地回忆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幕:皇帝他……竟然喜欢男人?!
皇后恨恨地咬牙,这怎么可以!
三天后,工部来报皇陵已经大致修缮完毕。
趁皇帝出宫去往皇陵的时候,皇后伺机命人将苟梁请到了凤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