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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阮阮不是那么坏的人。”
云果淡定道：“你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费明珠垂眸，点头。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凌晨，她下了戏之后，把我叫进了她房间，跟我谈了几个小时，哭的很厉害。”
云果坐下，“你也坐吧。”
“果果，这是公事，所以，我就公事公办，还是站着跟你说吧。”
“那好，你公事公办，对我来说倒是最好的，毕竟，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费明珠有些担心的看向她：“你真的要封杀阮阮吗。”
“这是她应得的，毕竟昨天如果不是我运气好，被毁掉的人，就是我了。”
“云总不会让你被毁掉的。”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费明珠咬唇：“我是觉得……云总是个好人，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毁掉的。”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算是没有忍耐性的人，也不是心狠的坏人，我给过温阮很多次机会了，可是，她显然是太不自量力了，任何人都有底线，我也有，温阮她这次，触及了我的底线。”
“她会改的。”
“她不会的，”云果淡定道：“有些人，你一次次的给她机会，她只会以为你软弱，甚至于还会在别人面前嘲笑你的软弱。”
“果果，如果阮阮真的完了，那我也就完了，你就当是为了我，再让步一次，可不可以。”
她看着费明珠，心里很清楚，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明珠了。
因为她在来帮温阮求情的过程中，丝毫都没有体谅过她的立场。
“不可以，”她声音很坚定：“温阮这件事儿，我不会改变主意，即便是云诺谦来找我，也没有用。”
“果果，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 “你是你，温阮是温阮，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因为温阮的事情，就把我对她的惩罚，联想到自己的身上。明珠，我跟你之间，除了曼曼的事情之外，没有什么隔阂，所以，我你不必再小心翼翼的看我的脸
色。”
“我只是……想要帮阮阮一把，证明给她看，我对她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不然我在她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就好像青春变成了一场笑话一般。”
“你的青春，不是通过别人的人生来见证的，你的青春是你自己的，为什么非要在别人身上找存在感呢？”
“因为我现在真的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看到你的时候，我知道我是费明珠，可是……在别人眼里，我大概早就活成了我心里该有的曼曼的样子了吧。”
“明珠，”云果无奈：“你为什么……为什么总要用曼曼的事情，来勉强你自己，曼曼的死，跟你无关，即便那天，你没有对曼曼发脾气，曼曼也依然还是会死，因为那是我造成的。”
“所以，你也要对曼曼心存愧疚才对。”
“我一直都有，这些愧疚，一直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来提醒我，我真的……真的快要受够了。曾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为什么，你要帮助别人来为难我。
你说你把自己活成了曼曼的样子，可是你知道吗，你活的一点也不想，这分明就是你费明珠该有的样子，如果曼曼还活着，她不会看着我受了这样的委屈，还来帮伤害我的人求情。”
听到云果这样说，费明珠垂眸，眼底里带着愧疚。
“我知道你会怪我，也知道我自己自私，可是，你不能说我没有好好的为曼曼活。”
“曼曼不会愿意看到你变成这样，”云果站起身，呼口气，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她真的烦透了这样的对话。
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费明珠。
从前的费明珠，也不会这样对她。
她的手从额头上一下，自然的掐在了腰上。
“明珠，你回去吧，你就告诉温阮，这件事情，没有人帮得了她，即便是云总来，也不行，除非云总辞退我，否则这个公司里，有我没她。
我知道，你现在慈悲心大发，一定会觉得我很残忍，可是我也有我的难处，我刚到公司来上任，如果这次我迁就了温阮，那从此以后，我就会成为这个公司里的软柿子。 在其位，谋其事，这点道理，你一定也是明白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不必再讨论了。如果你做为朋友来找我，我欢迎。可是如果你做为温阮的朋友来游说我，那抱歉，我不接受。我现在还有工作
，你先回去吧，我会帮你安排新工作的。”
她说完，专身走向办公桌，表情平静的开始处理文件。
费明珠站起身，看了她片刻，说了一句“你变了”。
云果看向她：“我是变了，可明珠，你也变了，如果是从前的你，知道我昨天差点儿因为温阮的圈套而丢了性命，你一定会来关怀的问我，到底有没有事情的。”
费明珠垂眸，转身离开。
云果苦笑，直到最后，她也没有问一句，“你没事吧。”
她叹口气，是呢，这世上，哪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呢。
此刻云诺谦办公室里，也迎来了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对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一副随性又惬意的样子。
云诺谦冷着一张脸，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你是越来越大胆了，我的话，你全都当了耳旁风吗？”
可对方却并不在意：“诺谦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也不用骂我，你知道的，我早就不怕你了。”
他无奈：“宿芊，你不要惹事。”
“不是我想惹事，是诺谦哥你言而无信，是你没有实现你的承诺。”
他不悦：“所以呢，你现在坐在这里，能改变什么？”
“我不能改变你，但我可以改变结局，”她一脸倔强的看向他。
“诺谦哥，你承认吧，现在的你，已经无法对云果狠心了，所以，不管我再等多久，你都不可能报仇的。”
他沉默，他的确是无法狠心。
面对云果，他怎么可能狠心呢。
她冷声：“可是，不报仇，你心里快乐吗？因为那两条无辜的人命，你能幸福的笑吗？你明明也没有办法快乐，不是吗？”
“你别说了。”
“我要说，你说你把云果留在身边，是为了折磨她的，可是，因为你心意改变了，你只会对她越来越好，好到最后，连你自己都痛恨自己不该这样。”
“我让你闭嘴。”
“我是为你好，我不能让你因为你的心慈手软，而放任仇人在你眼前践踏你的心，所以，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云诺谦拍桌而起：“你能怎么做？难不成，你还想杀人吗？”
“我不会杀她的，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坏人的女儿，成为杀人犯。”
“那你想做什么？”
“我要跟你结婚，”她说着，对他莞尔一笑。
“你疯了吧，我跟你怎么可能结婚。”
“为什么不能，你又不是我的亲哥哥，再说了，云果叫了你十年的小舅舅，你还不是让她给你生了孩子？”
他脸色一冷：“别提那个孩子。”
“我可以不提，但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这样做的目的呢？”
宿芊扬眉：“我要她心痛。”
“心痛……”他摇头，不屑一笑。
想要云果心痛，前提是要让云果先爱上他。
可这个丫头，大概还不知道云果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吧。
云诺谦将视线移开，转身走到窗边。
他拿起一支烟，点燃。 宿芊站起，走到了他身侧，看向他：“诺谦哥，我知道你是不会同意的，可即便你不同意，我也会尽快公布跟你的婚讯。如果你拆穿我，那你就只管这样做，只是到时候，你会失去我，我的命，我已经
放在你眼前了，我不怕死，但我特别害怕，你会变成我不认识的诺谦哥。”
云诺谦清冷的道：“你跟我结婚，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不爱你。” “我不需要你爱我，也不需要你对我尽什么夫妻的责任，我只是要霸占着你妻子的位置，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把她变成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我看来，让她做你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就是对她最大
的折磨了。”
他凝眉：“我从没想过要娶她。”
宿芊盯着他的脸，眼神犀利：“可在我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的，”她的表情里写满哀凄：“诺谦哥，你的话，还能骗得了你自己的心吗？难道你敢说，你不想跟她白头到老吗？”
云诺谦心里一紧。
他想。
“旁观者清，我清楚的看到了你所有的改变，所以我相信，你是想要娶她的。但是，诺谦哥，你不能，我也不会让你这样做。”
宿芊说着，眼眶微红。
“这不也是你该为死去的亲人们承受的吗。”
她说完，呼口气，转身离开。
云诺谦一支烟抽完，又重新点燃了另一支。 该来的，总归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