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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男人才刚一说话,袁梦的脑子就飞速运转起来。这个声音她是听过的!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等到贺明宸拿着导盲杖回到她身边,她已经记起了他。
袁梦瘦了些,嘴角的梨涡倒是更加明显。
当时,那两点梨涡深深陷了下去,她仰起脸笑着面对贺明宸:“是你啊……是你对吗?”
袁梦努力想着贺明宸的名字,印象中好像听梁骏驰提起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我想不起来你的名字了……嗯,上次,我朋友说……”
“许航,我叫许航。”
贺明宸伸手将导盲杖放在袁梦手上,而后弯下身子,蹲在她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摔造成的,袁梦脚上的运动鞋,鞋带散开了,顺着脚面拖在地上。
贺明宸捡起两根细带子手指翻飞,漂亮的打了个结。
这种系鞋带的方法,还是袁梦教他的。他原本是个富家公子,很多事情都是后来袁梦教的,但他天性聪颖,总是学的比较快,而且后来的技巧往往胜过袁梦。
在一起的那三年,袁梦曾有过“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戏言。
贺明宸总是笑着不语,如果可以,谁又想过这种操劳的生活,日日为生计奔波?只是,他要守着袁梦,对当时的他而言,真的是别无其他选择。
袁梦依稀感觉出贺明宸的举动,两颊有些发热,脚上却是一动也不敢动。这个人,只有过两面之缘,却给她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像现在他握住她的手,又蹲下给她系鞋带这种事,在他们而言,是暧昧而不合时宜的,但由他做来,却觉得一点造次的嫌疑也没有,只是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磊落坦荡,温暖如水。
贺明宸说出许航这个名字时,袁梦皱了眉,似乎和记忆里有些出入,但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也就没再多问。
“你怎么一个人?他……”
贺明宸想问,韩澈呢?梁骏驰呢?他们怎么都不在你身边?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门?他有些愤怒,这种情绪他已经多年未有。
这些年遭受了太多的白眼、冷遇,他已是逆来顺受。那些浮华的身外之物,他早已无所谓。
“嗯,我朋友出门了,我不想麻烦她……”
袁梦握着贺明宸的手在长椅上坐下,细细和他聊起天来,关于现在的生活,病情和治疗。甚至是贺明宸问起韩梁两人,她也没有避讳隐瞒。
贺明宸一言不发,只静静听着,越听下去,脸色就越是难看。他在心里骂着那两个没用的男人,明明都是强势的狠角色,却都这样抛弃了她?
“韩澈啊?他要结婚了,你没听说吗?我眼睛看不见,可是,你应该知道的啊,听说媒体上、网络上都是这方面的新闻……
梁骏驰他……他大哥……他夹在我们之间,很难做的……”
这是袁梦关于韩澈和梁骏驰的总结,三言两语,多说两句都不再愿意。
后来是贺明宸将袁梦送回了家,贺明宸没有将她送进门,按响门铃之后,就退到了电梯间。看着沈蔓青从门里出来接她,门在眼前合上他才转身离开。
那一天,沈蔓青对着袁梦好一通教训。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是孩子吗?乐乐都比你要有分寸!裤子上都是灰尘,膝盖、手掌心也蹭破皮了,你还说没事?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也不管你了!”
沈蔓青一面骂,一面替她换衣服,洗伤口上药,心里担心的要命,也万分的后怕,这是的亏没什么大事,若是真有个闪失,她该怎么向韩澈交待?
袁梦抱着双臂,点着头。
消毒药水划过蹭破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沈蔓青也许是带了点惩罚和警告的意思,下手的时候一点也不轻。
到了涂药膏时,气似乎消了点,清凉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破了的伤处,很是舒适,疼痛随着血液的跳动层层荡开,却慢慢减轻了。
从那以后,袁梦被禁止一切单独活动,一个不在沈蔓青眼前,过不了两分钟,就能听见她大呼小叫的唤着袁梦的名字。
袁梦想起这事,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沈蔓青。
今天拿药的人有些多,沈蔓青去的时间有些长,袁梦坐在门诊的候诊椅上不敢挪动一步。
耳边喊号的喇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产科,第132号,艾草,请到3号诊室就诊……”
这声音一共响了三遍,逼得袁梦不得不把每一个字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这样,这就是韩澈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