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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刚刚升起,苍凤瞳便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松了一口气,但又看到林子中烟尘滚滚,却觉得有些不妙,这么庞大的涨势,应当不会是叶枫晶才对。拔出长剑,向前走了几步,立刻就看到一对轻骑在林中游荡,领头所持的旗帜上刻画着“陈”的字样。大玄王朝,陈姓的将军可谓不少,最为有名的就是大将军陈儒。但是这对轻骑跨下骏马可非凡物,每一匹神色间都透着傲气,与京城中那些吃着上好草料的家马完全不同。脑海中立刻便浮现出了几个人的名字。苍凤瞳虽然对着宫中的皇子皇孙不熟,但是对大玄的塞外将军们却是颇有了解。陈赤琥?他怎么来了?
站了出来:“圣驾在此!陈赤琥回避!!”
一个魁梧的男子骑着战马走了出来:“你是何人?”
“北林尉,苍凤瞳。”
“硕大的京城,这么多侍卫,你们连陛下都保护不好,害陛下沦落此地,你一个小小林尉,凭什么让我回避?”不理会苍凤瞳朝着河边走去。没多远就看到了皇子与妃子们。
“陛下?陛下在什么地方?”
“将军,陛下还在休息。”一个妃子回话。
“在这种地方,陛下怎么休息得好!”说着跳下了马:“各位娘娘,请随我来,我已经备好了马,接各位回宫。”
“等等……”
几个骑兵拦住了叶枫晶。陈赤琥看了他一眼:“苍林尉你护驾有功了,我会向陛下禀报的!”
“你不能就这样带走陛下!”
“怎么,难道苍林尉觉得不应该早些送陛下回去休息吗?”
“没……”苍凤瞳往后退了一步,让开路来,看着皇子们被陈儒接走,一时却没有什么应对办法。
原本正准备好马车队打算去接苍凤瞳的叶枫晶,刚刚来到了城门口,也停了下来。看着陈赤琥率领着大军以迎接圣驾的名义为由,驶入京城,叶枫晶知道一切为时已晚。
陈赤琥的大军驶入京城之中,由太子亲自迎接,炎帝回到宫中,不知道是看着一片狼藉的宫殿悲痛不已,还是自己本是最为信任的人背叛,皇后也先他而去,终没能挺过这场浩劫,在回到宫中的第三天便驾崩了。
玄炎七十五年,这位一生毫无作为毫无意义的帝王,终于在混乱之中结束了自己的时代。理所应当的,太子玄余,余帝坐上了王位。而这位没有经历磨炼,不被认可的帝王,他周围理所应当的也没有值得他依靠的臣子。至少在多数人的眼中,是这样看待的,无可奈何,在最为濒危时替他出主意,把它拉上了王位的叶枫晶反而成为了他最为依赖的人。
陈赤琥挺胸抬头,站在朝堂下,威风堂堂。当他进入皇宫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确认,这个朝堂之上,所有的制度,所有的势力早已经相互斗得擦破不堪,对于现在京城来说,名望,钱财,甚至是权利,都早已经徒有虚名。真正重要,是军队,而恰好,自己所拥有的就是军队。于是立即以守备薄弱为由,将整个皇宫中的护卫换成了自己的西蛮军。皇宫整个秩序还未恢复,一时半会,这陈赤琥的胡作非为竟也无人料理。
玄余在皇位上左顾右盼,对于这个新的座椅还有不适:“这次扫除阉党,平定霍乱,诸位爱卿功不可没啊!”
叶枫晶走了出来,鞠躬道:“这次得以平定赵嵩魏仲,全是大玄的福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只不过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
“此言差矣!叶公子!”陈赤琥走了上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不过是你们这些政客的客套话而已!我们西蛮信仰的,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功就要赏,有罪就要罚!”
“哈哈哈,陈将军说的是,这次确实应该犒赏各位。”
“不!”陈儒冷言道:“陛下误会我了!”说着走到了叶枫晶面前:“无官无职,蛊惑陛下,烽火戏诸侯!扰乱京城,最终害得先帝郁郁而终,此罪,罪无可恕!不知陛下怎么看?”
“诶……”
叶枫晶丝毫不惧:“陈将军认为是我害死了陛下?”
“难道不是吗?”
“我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人,迎接陛下回宫,分明是你,陛下身体欠安,你拉着他奔袭才会把身子拖垮!要我说,害死先皇的罪魁祸首应当是你才对!”
“你把陛下扔在荒郊野岭,我前去迎驾难道不对了?”
“二位,二位都是这次的大功臣,还是不要为了这些小事,真吵了。这次二位为我大玄立下奇功。朕甚是高兴。”
“小事?”陈赤琥怒喝道:“先皇遗骨为寒,陛下认为这是小事?”
“逝者长存,陈将军还是不要一天就用先皇来说事了吧!如今应该讨论的,是如何光复我大玄才是正道。”
“我只知道,带兵打仗,如果将领是个孬种,那么他手下的将士再厉害也毫无用武之地。陛下,”陈赤琥回声,眼神中夹杂着傲慢与不屑:“你是孬种吗?”
“放肆!”一旁的太尉,叶枫晶的父亲叶飞喝道:“陈赤琥,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陈赤琥喝道:“天子天子,如果连这个问题都不敢回答,还敢自称天子?我看这皇位还不如乘早换了,免得殃国殃名!”
“陈赤琥,你是想造反?”叶枫怒斥道。
陈赤琥一拍手,周遭的兵士们纷纷抬起了长剑:“我若要造反,还需和你们废话?现在整个皇宫的侍卫,都是我的人,要杀你们易如反掌!”陈赤琥回身继续看着余帝:“陛下,你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这个皇位你配吗?”
“我……我……我不知道。枫晶……”说着变向叶枫晶投去求助的眼神。
叶枫晶眉间微微一颤:“将军,天子之席,顺应天命,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
“哈!”陈赤琥冷笑:“天命?无稽之谈。我……”正想要继续说下去,看着朝堂之下种官员面色阴沉,夹杂着愤怒。陈赤琥眉头一皱,改语说道:“不过竟然诸位认为大玄的命脉如此,那我也认同。”说着转身看着余帝:“陛下,我驻守西蛮,长年与蛮族打交道,说话粗鲁了些,还望陛下不要太往心里去啊!”
玄余已然吓得半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枫晶,这位子,我不做了,谁爱做谁做去!什么大玄,什么皇帝,还是我之前那太子做得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