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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看到若关外有这样的植株,多带些种子回来。
现在姜言意身边有霍蒹葭在,杨岫和邴绍也放心许多,姜言意再安排杨岫跟着商队出关,他也就没推辞。
姜言意交代杨岫:“出关了切忌万事小心,财不可外露,到了地方也尽量莫同当地人起纠纷。”
方便面和肉干在这时候成了赶路必备食物。
单吃干粮,这一去数月,怕是得把嘴都给吃歪。但前往的异帮同大宣朝有饮食差异,不少大宣人都吃不惯那边的食物,宁愿啃自己带的干粮。
杨岫一一应是,又道:“东家放心,邴绍把先前出关卖瓷器的那支商队的向导给挖了过来,咱们此番出关,比起别的商队,更知道行情些,知道哪些部落小国开什么样的价,保管是高价卖了第一个回关内的。”
邴绍一贯是个话少只埋头做事的,杨岫不说,姜言意都不知他暗戳戳把人家商队的向导给弄过来了。
她笑道:“这个月给邴绍涨月钱。”
邴绍忙道:“都是东家有先见之明,那支商队囤积了大量瓷器,现在瓷窑由官府监管,改了徽印,出关的瓷器得有通关文书,那支商队办了文书,手上的瓷器却又和文书上要出关的瓷器不同,货物运不出去,卖不掉就只能赔在手里,底下的人跑了大半,我才把他们的向导挖过来了。”
姜言意说:“是你的功劳就别推脱,哪有人跟钱过意不去的。”
邴绍摸摸后脑勺,憨笑着没说话。
商队运送瓷器出关后,姜言意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只不过辣椒地还没着落,姜言意自己去郊外看过几回,都没找到适宜种植辣椒的地。
适逢陈娘子进城赶集,给姜言意送了满满一筐冬笋过来,听闻姜言意想在乡下买地,问清需求后,回头就给姜言意择了几块沃地。
姜言意亲自去看,发现土壤当真是难得肥沃。
她买下地,以后正缺人手帮忙打理辣椒,而陈娘子夫妇为了方便照顾家中二老,只有陈大郎一人下地耕种,陈娘子在家中一边织布做衣裳补贴家用,一边服侍老人,但每逢看病抓药,还是拮据得紧。
姜言意便请陈娘子夫妇以后帮她管理辣椒地,她支付酬金。
她付的酬金自是远高于市价,一是还陈娘子的人情,二是辣椒本就金贵,雇佣陌生农户姜言意也不放心,她还是比较信得过陈娘子夫妇的人品。
***
盘算了一个新年的事都一件件有了眉目,如意楼和面坊的生意依旧火热,商会的富商们一个个旁敲侧击开始试探姜言意有没有拉人入股的打算。
姜言意自是希望把生意越做越大的,只不过人多了,管理和制度也得跟上,不然她卖的火锅,在西州城是火锅,卖到别的西方还不知成了什么样,生意要想做大,肯定得做出口碑来。
加盟的事情没谈妥,姜言意跟个陀螺似的忙了这么久,也想先歇几天,便晾着一直试图跟她讨价还价的的富商们了。
大抵是这些天太累,过年期间又顿顿大鱼大肉的吃,姜言意现在看到肉食就腻味,吃什么都没胃口。
郭大婶看着姜言意喝了几口就放到一旁小几上的莲子羹,又见她精神不太好,不免心疼她:“东家,生意上的事您不必太过劳神,当心自个儿身子才是要紧的。”
姜言意瘫在铺了羊毛毯的摇椅上,肩头趴着一只日渐圆润的胖橘,有气无力道:“婶子,我想吃臭豆腐。”
姜言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怀念起以前家门口那条小吃街来,她家旁边就是一所中学,摆摊卖零食的小贩就没缺席过。
春有阿婆用艾草汁拌着糯米粉做出清香软糯的青团,夏有推着三轮车的大叔卖凉拌粉皮,秋有用梧桐叶或包谷叶裹着玉米面蒸出的玉米粑粑,冬有满街飘香的烤红薯……
一年四季都有卖的莫过于油炸土豆和百吃不腻的臭豆腐。
“臭豆腐?”郭大婶愣了愣,“城西那边倒是有人卖,我让蒹葭去给你买些回来?”
姜言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蔫蔫的,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
她倒是会做臭豆腐,但卤豆腐的卤料得十五天才能做出来,实在是麻烦。
霍蒹葭脚程很快,买了臭豆腐一路跑回来,姜言意吃的时候臭豆腐都还有些烫嘴。
但她只吃了一块就放下了。
豆腐没卤好,油炸时炸得太过了,外壳不是脆,而是有些硬,还没淋注入灵魂的汤汁。
郭大婶见姜言意食欲不振,伸手探了探姜言意的前额,惊道:“东家,您八成是病了,发着低烧呢。”
姜言意还以为自己是太累了,郭大婶这么一说,她也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烫啊。”
郭大婶说:“您手可比您额头还烫呢,得,我给您请个大夫去!”
大夫来把脉后,最终确定姜言意是劳累过度加上感染了风寒,姜言意知道封朔忙,特地嘱咐了郭大婶不许告诉封朔自己病了的事。
她喝了药蒙头睡去,许是一直惦记着臭豆腐,做梦都梦到了自己在吃臭豆腐。
只不过这个臭豆腐比她白天吃到的还差劲儿,不仅咬不动,咬开了里面的汤汁还一股药味。
“姜言意,你把汤匙给我松开。”
迷迷糊糊中,姜言意好像听到了封朔的声音。
她嗫嚅了一下,本来打算叫封朔名字的,怎料张口叫的却是:“臭豆腐……”
封朔坐在床边,看着皱着鼻子委屈巴巴要臭豆腐的某人,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他趁着姜言意开口说话的间隙把汤匙取了出来,舀起一勺药继续给她喂:“先喝药,病好了再吃臭豆腐。”
姜言意闻到药味五官就皱成一团,躲开不肯张嘴。
封朔也是头一回给人喂药,没甚经验,想了想,伸手捏住了姜言意鼻子,再把汤匙往她嘴边送。
结果姜言意呼吸不畅,硬生生给憋醒了。
睁眼后看到封朔还捏着她鼻子,二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姜言意才才瓮声瓮气问:“你干嘛?”
因为低烧,她嗓子有些哑,脸上原本白皙的肤色也被蒸得一片霞红,刚醒来眼中一片氤氲,毫无防备又很好欺负的样子。
封朔收回手,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眼神微深,说:“喂你喝药。”
姜言意揉揉被捏疼的鼻尖,眼神里控诉的意味很明显:“哪有你这样喂的?”
“本王又没服侍过人,你闻到药味就躲,本王只能出此下策了。”他这般解释。
姜言意心里舒坦了一点,脑袋昏昏沉沉的,半坐起来,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大半碗药,一仰脖喝下去,苦得鼻子眼睛都皱作一团。
封朔问她:“苦吗?”
姜言意皱巴着脸点头。
封朔一手撑在她枕侧,一手托住她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姜言意的唇很烫,他唇上微凉,只不过很快也烫了起来。
结束时他呼吸不太稳,指腹摩挲着她白里透粉的脸颊,说:“好苦。”
窗外夜幕深沉,街上传来梆子声。
姜言意因为这个吻有点缺氧,脑子不太清醒,一听他说苦,仰头又回吻了回去。
后面就有点失控了。
第二天姜言意风寒倒是好了,但在家中都围了厚厚的兔毛围脖,郭大婶当她是怕冷,只有姜言意知道自己个儿脖子没法见人。
抄写账本时都时不时又揉揉手腕,实在是酸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