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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升迁太快,怕招致其他人的妒忌,所以,更是小心翼翼,谦虚谨慎,但也不卑不亢。
赵德基说:“如今大势,除了伪齐和虏人,更有洞庭水寇祸患。以鹏举之见,却是如何?”
岳鹏举说:“国势艰难,臣岂敢辞难?臣曾亲往湖湘查看地形。依下官之见,洞庭水贼全倚仗大江深湖,操舟出没,陆耕水战。因洞庭湖深阻,官兵出兵,常常趁着秋冬水落的时节,此时正是水贼收藏粮食,陆地袭击便潜入湖里;水攻则登岸,与官兵巧妙周旋,以他们水战所长,攻官军所短,故官兵总是难以取胜。若改为炎夏用兵,教水贼不得陆耕,又断绝粮道,或可取胜。”
赵德基听了他的详略分析,也暗赞一声,岳鹏举直是非他将可比。
张俊等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韩忠良问:“岳五破水贼,以何年何月为期?”
岳鹏举说:“下官不才,虽然不是成竹在胸,但也不敢延误军情,愿以今秋冬为期。”
韩忠良听了,自己斟酒一杯,说:“我今日先替你喝一杯。若秋冬你破不得水贼,我便需罚你一杯。”
张俊早已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将领很有几分妒忌之情,忍不住语气酸酸的,说:“韩五,若是秋冬未能扫灭水贼,我也会罚你一杯。”
岳鹏举低头不语。对于洞庭水贼,在座的张俊曾经领军剿灭,但无功而返。他之所以提出一年为期限,是不愿将精力过多用在对内的处理上,希望能够得到机会北伐,真正和虏人一战,收复两河,这才是他的理想。
赵德基自然对岳鹏举的回答很是满意,就说:“如此,就给你秋冬期限。朕静候佳音。”
撤宴后,赵德基方才开始封赏。
“众卿均是国之干城,朕所倚重。朕今特恩,赐韩、刘、张三卿‘孺人’封号三人,冠帔各五道。岳卿夫人特恩护国夫人。”
本来,皇帝恩赐的“孺人”、“国夫人”等名号,均针对文臣武将的正妻。但韩,刘、张三人都是妻妾成群。这三人到临安时,又四处寻访临安美妓为妻,据说,韩忠良在此寻得一茅姓歌女,美轮美奂,花费了5000贯钱,所以,除了妻子之外,备受宠爱的美妾们便时常缠着丈夫要给予名器封赏。
这三人都有上奏,为妾请封号,奏折一上来,就遭到礼部大臣的一致反对,说国家名器,不能滥赏。但赵德基现在倚重武将,自然不将这些区区小事放在眼里,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一时,四大将领都伏地谢恩,其他三人都面露喜色,唯岳鹏举说:“臣出身孤寒,遭遇陛下,方有节度使之荣,岂敢逾分?臣妻花氏早有太后的赏赐,陛下再要加封,臣终是不安。还望陛下速赐追还,以尊重朝廷名分。”
岳鹏举的辞免,增加了赵德基的好感,心想,岳鹏举贪念不深,非其他三大帅可比。
但这话对其他三人听来,却是犯了众怒,认为岳鹏举是有意卖乖,令他们出丑。但当着皇帝之面,他们却什么都不敢说。
尤其是张俊,更是妒恨,心想,江湖传闻岳鹏举木呐,如今看来,却最是善于做戏,讨好卖乖。
赵德基说:“此次苗刘兵变,花溶虽是女子,也得大功。朕封赏岂能收回?鹏举不必推辞。”
退朝后,四人一起步出行宫。由于岳鹏举住的宅院与三人相距较远,就向三人作别,说:“下官与三位相公告退,恭祝三位相公一路顺风。”
张俊和刘光礼节性地拱手还礼,唯有韩忠良性子耿直,不善作伪,忍不住,忿忿地说:“岳五,你方才在殿上辞请国夫人的封号,岂不是讥诮自家们为妾请封?”
岳鹏举早见三人神色不对,但他此次请辞,原是和妻子商量过的。因为封赏越多,和朝廷越是牵扯不清。花溶经历和金兀术死生一战,已经明白赵德基的心态,对二人今后的路,不敢滋生太乐观的看法,只想再战几年,北伐成功,便归隐。尤其遇见鲁提辖后,这种愿望更是强烈。他二人不愿多受赵德基恩赐,更不愿轻易因为赏赐而再进宫。没想到,这一推辞,却遭到三人猜忌。可是,他自然不能说出原因。
岳鹏举听他质问,只淡淡说:“下官之妻身子虚弱,性子淡薄,不愿为名器所束缚,日后也不会再请任何封赏。若是认为下官故作姿态,各位可以监督。”
刘光曾经和花溶见过一面,因为把“卫青、霍去病”当成一个名叫“卫青霍”的人,惹得花溶暗笑,他对花溶印象深刻,但见岳鹏举如此说,便点点头,释然说:“岳夫人自是非寻常女子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