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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一喜:“莫非他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不是,她是楼下剧组里的……副导演。”
沈时不了解剧组,不知道汤贝贝这个副导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他下楼来到对面剧组的拍摄场地。因为外面围着红线,他没有进去。
远远的,摄影机前的汤贝先看到了沈时,立马朝沈时挥起了手。不知道是不是她戴着帽子,沈时没注意到她,汤贝直接跑向沈时,漾着笑脸。
“沈时……哥。”汤贝立在沈时面前,不小心叫出了他名字,及时在后面加了一个后缀。
沈时并不在意称呼,瞧了瞧面前人这一身穿着,开口问:“还在忙?”
汤贝摇头,又点头,然后说:“再收拾一下就好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第二副导演朝她一声吼:“新来的,过来搭把手!”
汤贝:……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汤贝回头瞧了眼第二副导,第二副导也对她很无语,不好好做事居然跑出去撩帅哥。
“现在还早,我也要在这医院继续看看,等会再来找你。”沈时对她说。
汤贝立马露出更灿烂的笑容:“沈哥哥,今晚我一定请你吃一顿特好吃的。”
“嗯。”沈时扯了下唇。
事实,沈时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别人请他吃饭。
临近冬至,夜幕降临得特别早。等汤贝结束工作,整个天色都已经黯淡下来。她看了看时间,还是五点一刻。她脱掉了沾血的外套去找沈时,幸好今天她穿得多,外套里面还有一件马甲背心,多口袋的款式。
对,就是导演们最爱的那种小马甲。
一块走在东部医院外面的人行道,沈时临时接一个电话;汤贝等在旁边,隐隐听到了一声跟她同款的——“沈哥哥”。
……呃?
季子珊?
隔着深冬入夜前微微刺骨的冷风,汤贝隐隐听出了沈时手机里的女音是谁。是的,她见过季子珊,自然能听出季子珊的声音。
汤贝默默撇了下脸。
电话里,季子珊似乎也要请沈时吃饭,沈时出声回答:“不用了,子珊。我已经有约了。”
有约了……汤贝下意识回味了沈时的话,已经内心骄傲地抬起了头;同时,转了转眼珠子。
请客吃饭这种事情呢,有时候并不看谁的面子大,也不看谁和谁更熟,完全只是看——谁先下手为强。
呵呵呵呵!
只是,太麻烦别人汤贝也会觉得不太好意思。
然而,她都这样了,逞什么强呢。
等了一会,护士台的两位护士冲她笑笑,汤贝回以微笑,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印度人的男护士居然用流利的中文问她:“hey,你和沈医生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哪国人,都很八卦啊。汤贝想了想,说:“……我管他叫哥。”
差不多五分钟之后,沈时回来了。汤贝远远见他电梯里出来,旁边有人和他说话,他简短地交流了两句,然后继续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不过,她的行李箱呢……
“我让室友稍后帮忙带过来。”沈时对她说。
“喔……”
就在这时,护士台的另一位黑人护士对沈时说了一句话,汤贝侧着脑袋,假装没听懂地眨了眨眼睛。感谢她英文没有low到地穿心,至少听懂了刚刚护士对沈时说的夸赞,护士说:“你妹妹长得真漂亮。”
下意识,汤贝望向沈时。
沈时用余光扫了她一记,然后朝护士道了一句谢谢。
“刚刚他们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就说你是我哥。” 被推着出了中心医院,汤贝特意解释了句,单方面地拉近两人关系。
“嗯。”身后沈时不经意地应了她一声,汤贝听起来却有些温柔。恰在这时,她坐在轮椅出了医院大门,看到了洛杉矶最后的一抹夕阳。薄薄的光束刚好划过她膝盖下方,她眯了眯眼,比起没有温度的余辉,穿过高楼的风正一涌一涌地拂向她。
汤贝轻轻哎了声,整个人如同解放了般。风一时没有消散,身后人的大衣也被吹动地发出簌簌声。就在那么一会时间里,汤贝又对沈时单方面亲近了不止两分。
“沈哥,我们要去哪儿呀?”汤贝扭头问沈时,脸颊微红,眸光却直接得很不要脸。老汤告诉她,出门在外嘴巴一定要甜。中国的老话也说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反正,卸掉石膏之前,她是不会离开她的“沈时哥哥”的。
“先去我住的公寓。”沈时说,似乎做了一个目前情况最无奈也最稳妥的安排。
“是要去你家做客吗?”汤贝补充了一句问。已经完全不要脸了。
沈时:“……算是吧。”
沈时公寓就在UCLA 中心医院的附近,汤贝以为怎么也要打个车,没想到沈时直接推着她来到了公寓楼。难怪刚刚医院沈时找室友帮忙带回行李,一定是看到她的行李箱太大,觉得不太方便一边推行李,一边还要推个她。
哎,她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自己可以在异国他乡提早享受坐在轮椅被人推着走的至尊服务;推她的人,还是一个气质卓然的大帅哥。
公寓楼前,汤贝看到一家水果店,立马脱口而出道:“我想买点水果。”
大老远来到别人家做客,不买点礼物怎么好进门。水果店里,汤贝躬着身子一一挑选,付钱的时候,沈时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
不过,她已经快他一步付了钱。
沈时收回了手,侧了下头,眼角往上剔着地看她。男人气质好,一个细微的挑眉动作都十分赏心悦目。
汤贝提了提老板包装好的水果,笑嘻嘻说:“登门礼。”
沈时略略地收手放回自己钱包,没有拒绝她的登门礼,然后直接推着她进了公寓。电梯间,汤贝看着沈时按了七层。
“我十六岁的时候跟你哥去周庄玩,当时来你家做客也没带什么登门礼。”电梯往上升时,沈时站在轮椅后面出声道。
汤贝缓缓地抬起头,终于明白季柏文说她小时候见过沈时。原来是以前沈时跟着他哥来过周庄啊。“……我都有些不记得了。”汤贝小声道,事实就是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沈时这样一提,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当时你还小,不记得很正常。”沈时再次说。
汤贝点头,表示接受。
电梯门开了,沈时一边推着她出来,一边大致介绍了环境,年轻又透着磁性的声音不低不重地响在她耳边:“我和另一个中国医生同租一个公寓,他也是男性,不过人很好相处,等会他回来你就可以看到他。这些天你暂时睡我房间,如果我在公寓,有什么需要不用觉得麻烦我;如果是我上班时间,我会请小时工护士照顾你——直到你左腿康复。”
一顿交代,沈时完全将她安排妥当,妥当得让汤贝意识到自己有多麻烦。“那个不用了……”汤贝轻轻开口。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住在这,我会给你安排酒店,不过——”沈时拿出钥匙,开门时说笑了一句,“你可以先看看环境,我觉得应该还算整洁。”
说完,门打开了,汤贝瞅向里头,还算整洁真不是自夸。
“不是。”汤贝仰头解释地看沈时,说出刚刚本要说的话,“不用请护工,我可以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