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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悠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更无法相信深爱着秦禹森的宁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以为宁莘只是娇蛮了一点而已,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爱情,不惜一切,甚至是做这种伤害心爱之人的事情。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忍住了没有说出来的吗?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一定会让她去坐牢了,可是……可是悠悠,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家人是最重要的,纵然他们对不起你,你都不想放下他们,所以为了不然你难过,我忍住了没有把这一切的真相给揭露出来,”
秦禹森的话让宁悠的心尖微拧,忽然对他感到十分的心疼。转过头面对面的看进他的眸底。
他努力的睁着眼睛,眼神仿佛有些失焦,不似以往的那种感觉,让宁悠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你的眼睛怎么了?”
“视力……似乎有点退化了……不过还不影响日常的生活。”秦禹森淡淡的笑了笑,仿佛是说着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片云淡风轻。
而宁悠听了,却是猛地一震。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我以前的身体那么不好,虽然是在英国做手术成功了,可是后遗症也很严重,其中影响视觉神经就是其中的一个后遗症,加上我吃着那些抑制记忆的药物那么多年,这视力现在才开始退化,也算是老天对我不薄了,我想……如果今天没有遇到你,会不会今晚我闭上眼睛睡过去之后,我再睁开眼睛,这世界就是一片黑暗了……”
“禹森……”宁悠的喉咙突然就哽咽一片,抓住他柔凉的大手,柔声说道,“不会的,禹森,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可以回去英国再检查一次,你不要放弃任何一点的希望,或许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悠悠……”秦禹森有些意外,反手抓紧了他的双手,惊喜的对她说道,“悠悠,你还关心我的是不是?你没有恨我,没有讨厌我是不是?你担心我的病情,你希望我一直健健康康的是不是……”
“禹森!”宁悠忽然吓了一挑,急忙抽回自己的双手,有些慌乱的往旁边移了移,“你不要误会,这里是医院,请你注意点。”
秦禹森微愣,看着她面露不安,忽然弯起唇,牵着她的手就快步的往另一边的安全出口走去。
“禹森!”宁悠吃惊不已,“我在等舒姝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禹森并不回答,直接拉着她打开安全出口的大门走进去,然后在安静无人的楼梯间放开了她。
宁悠还没有回过神来,秦禹森就已经强势的将她困在了墙壁之间,低下头霸道而不是柔情的问道,“这里没有人了,悠悠,你能跟我说真心话吗?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宁悠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秦禹森急切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悠悠,或许你是真的爱上了顾致衿,可是我只想要得到你的一个答案而已,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虽然我想要带你离开这里,可是我知道你是不会愿意的,就算是给我最后的安慰也好……你的心里,还有我吗?”
他的声音开始变的嘶哑,或许是压抑了太多的情感,怕自己的冲动伤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宁悠闭了闭眼眸,不愿意去多想他此刻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她不想让自己后悔当初的选择。
“悠悠,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当年没有去英国做手术,我们也不会分开,我也不会因为失忆而忘记了你,还把宁莘当作自己潜意识中心爱的你,错爱了,悠悠,这么多年来,我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
“哪怕是你不原谅我,不接受我,但是我只想要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没有我?我不奢望你能跟我离开这里,可是我……”
“别说了……”
宁悠低低的开口,这一刻,她竟然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禹森,如果你要问我心里还有没有你……我想说,那肯定是有的,可是,那仅仅只是朋友的感觉了。”
当听到她的前几句话的时候,秦禹森的眼里明显就绽放了一丝的光芒,纵然后面她说仅仅只是朋友的感觉让他有些失落,可是他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为,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残忍不已,她能不恨他,还把他当作朋友一样对待,他已经是很开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悠悠。”秦禹森笑了笑,温润的眼眸里模糊一片,在这一刻,仿佛连眼前的脸颊都凝聚不起来,零散一片,毫无焦距。
他松开了她,无力的靠在墙边,指尖残留的那抹温柔曾让他那么的贪恋,只是这一刻,他却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悠悠,如果我要和宁莘离婚,你要支持我吗?”他幽幽的开口,盯着天花板。
宁莘皱了皱眉,本来想要说不支持,但是她一听到宁莘对他所做的事情,她瞬间又改变了脱口而出的话,“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一定有你的理由和苦衷。”
“谢谢你,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句话。”
“别这么说,我们还是朋友,你的事情我能帮忙的我一样会帮忙,如果你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宁悠微笑着道。
秦禹森的唇微微扬起,带着一抹微翘的弧度,分外的温柔,就像是添上了一抹活力那般,让宁悠的心微微动容。
仿佛又回到了跟他以前少年时代的美好日子,她跟他是那么的开心,而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温柔充满活力的少年,单纯美好,却是被一场病魔给破坏了一切幸福的正轨。
她默默的看着他的侧脸,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句。
只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而已。
##
从那之后,宁悠和秦禹森见面的次数便多了起来,一周两天的假期,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宁悠都是跟秦禹森在外面度过。
其实宁悠只是陪秦禹森去医院检查而已,对于秦禹森来说,除了父母,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宁悠了,而他不愿意让父母知道这些事情以免他们承受不住,所以他只能拜托宁悠陪他去做各种检查和治疗。
这天傍晚,顾致衿带着顾妮以及宁悠来到环山公园半山腰的一间餐馆用餐,几人吃完饭之后,宁悠就接到了秦禹森的信息,说是等会去接她一起去医院。
秦禹森是个大忙人,跟医生约定的时间通常都是不定的,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也有可能是晚上,甚至经常检查完之后,他就会匆匆忙忙的赶着出国去参加各种会议。
他的眼睛视力退化,肯定也是因为这不正常的作息时间导致的。
宁悠看到秦禹森发过来的信息,微拢眉尖,这时候她跟顾致衿他们在一起,想要脱身的话有些麻烦。
顾致衿看到她一直盯着手机看,知道她此刻心不在焉,压下心底的那份疑惑,并没有问什么。
晚上八点多,夜空里又飘起了白茫茫的小雪,宁悠几人从餐厅里出来,往旁边停车场的房车走去。
顾妮先上车了,宁悠脚步迟疑的跟在后面似乎并不想上车,顾致衿站在车门前,回头看她,“不上车?”
“我,我……”
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顾致衿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微微凝眉,“有另外的人约?”
“啊……”宁悠张大嘴巴,看到顾致衿那张清冷深邃的容颜,忽然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急忙低下头,正气不足的答道,“呃,是,是的……”
她不安的低着头,以为他会反对放她留下,都做好的准备要怎么反驳他的了,可是等了许久,眼前的男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偷偷的抬起头瞄了他一眼,正好被顾致衿的视线捕捉到了,她反射性的想要转开,却被他忽然伸出来的手给捧住了脸颊,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他亲昵的靠近她的脸颊对她柔声说了一句,“好好玩,晚点打电话来,我让人去接你。”
“……”
顾致衿薄唇微扬,上车之前,还不忘轻轻地拍掉了她身上的雪花。
看着房车在自己的眼前扬长而去,宁悠满脸的呆滞,在雪地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顾致衿这段日子对她……可谓真的是放任到底了啊!
“嘀嘀嘀——”
一阵手机弦乐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宁悠如梦初醒的拿出手机接通,“禹森?”
“你在哪?我现在刚下班,我去接你。”秦禹森刚从秦氏集团开车出来,用蓝牙讲着电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车后,有一辆白色的小车也随着他的离开而跟了出来。
“我现在在环山公园半山腰的餐厅里,要不我这里打车下去吧,你不要上来了,下雪了路面并不好走。”宁悠担心他的眼睛在这雪中开车并不安全,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秦禹森却是坚持要她在这边等着他开车上来接她,她只能妥协。
舒适的餐厅里,悠扬的钢琴声不断,柔和的灯光倾洒下来,里面的客人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恣意而悠闲,跟外面沉闷雪夜,仿佛就是两个世界一般。
宁悠刚从餐厅出来不久,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贸然的回去餐厅里等人,只好站在外面等着秦禹森到来。
里面的服务员见到她是刚才跟顾总裁一起来的人,好心的打开门对她说道,“小姐,外面风大,要不您还是进来吧。”
宁悠有些尴尬的笑道,“没事,我在等人。”
“那进来等吧,里面暖和。”
宁悠摇了摇头,答道,“没关系,他很快就到的了。”
服务员无奈,只能任由她去。
宁悠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着刚刚通过话的号码,看着毫无止境的黑暗,心里鼓捣一片。
大约等了半个钟之后,宁悠便开始担心了起来,她拨通了秦禹森的号码,但是手机那里却是提示着转接到语音信箱。
看着越来越大的落雪,宁悠的心就像是飘荡在这黑夜中的小舟,无助而茫然。
连接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手机一直都打不通。
宁悠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抹不好的念头,清丽的容颜瞬间变的惨白。
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怕,她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大雪里,朝着来的方向狂奔了起来。
雪花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便融化掉透过肌肤渗入了一片凉意,她依旧不停地朝前奔去,苍白的小脸在这黑夜中显得诡异不已。
整条宽敞的道路,被大雪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就连她跑起来都十分的苦难,人影都没有一个,更别说是车了。
飞舞的大雪,彻骨的寒意,让她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
她的双眼被大雪打的有些睁不开,透过密密麻麻的雪花,她看着毫无尽头的大路,一颗心忐忑的就像是悬在半空中,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下来摔的粉碎。
如果禹森真的在来的途中出了什么事情,那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她的脚步不由地加快,眼眸深处一片害怕,纵然困难重重,依旧拼命的往山下跑去。
黑漆漆的雪夜,好像永远都没有一个尽头。
漫长的道路,让宁悠的体力很快就下降到了负数,双腿酸麻而沉重,她咬牙坚持着,刚转过一个弯,看着蔓延过去的雪地,宁悠觉得难受极了。
好像……永远都走不到终点……
就在这时,她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抹昏黄的车灯,隐隐约约有车子的马达声传来,宁悠的眼神一紧,回过头,橘色的刺眼车灯赫然照到了她的身上,她双腿一软,瞬间就跌坐在雪地上。
那刺眼的光芒,让她无法直视,只能双手挡住了那一片刺眼的光。
全身仿佛都差不多到达极限,她只听到了汽车刹车的声音和“嘭”的一声关门声。
她蓦地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来人,一道强劲的力道将她抱了起来,地球仿佛失去了重力一样,让她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
宁悠惊愕的睁着眼眸,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
这时,一抹温润而隐含忧虑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畔化开,“傻瓜!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在餐厅里等吗?这么大的雪,你竟然还跑出来!”
宁悠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胸口忽然就涌上了一抹酸楚,眼眶里滚烫一片,喃喃道,“是你……”
回到温暖的车里,秦禹森轻轻地帮她拍去身上的雪花,宁悠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还从餐厅的方向来的?我一路跑下来根本就没见到你的车啊。”
“那会我可能去停车场停车了,等我去到餐厅里,那里的服务员说你已经在五分钟前离开了,吓死我了,那么大的雪,要是你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宁悠有些尴尬,瘪了瘪嘴,“我等了好久,你还没来,打你的手机不打不通……”
秦禹森微微一愣,无奈的答道,“对不起,我的手机刚才没电了,下着大雪,一路上也比平时堵得厉害……”
宁悠垂了下眼眸,紧闭着唇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说话。
温暖的空气在不断的包裹着她,就像是他给予的温柔一样。
秦禹森感受到她冰凉的小手,又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看你,都冷到了,以后别这样了,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为了自己,知道吗?”
宁悠听到这话,眸底的水光微微流转,红了眼眶看向眼前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粉唇微启,她终是浅声说道,“我就是因为担心你出事,才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秦禹森的身子不可抑止的一震。
“悠悠……你……”他动了动唇,喉咙竟然有些发颤,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样子,深深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宁悠掀起纤长的睫羽,发现他眼中莫名的惊喜,有些小心翼翼地,仿佛一碰就会碎裂,让她有些不敢再说下一句话。
下一秒,她微凉的身子,便被秦禹森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宁悠愣愣的伏在他的怀里,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反应。
耳边的心跳声,起伏剧烈,清晰的就像是打鼓一样。
用力地将她收紧在怀里,秦禹森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否是梦。
但是,她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他的怀中。
“傻瓜,我这不是没事吗?我没事……”秦禹森宠溺的语气分外温柔,紧紧的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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