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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小说网 www.sanxingcable.com,最快更新[清朝]“格格”有礼最新章节!

裳里面,除开最后做的那两身是素色,余下的都是桃红嫩黄之类的。”言下之意,全部都是鲜嫩的颜色。

    李氏丧子不过半月,如今有人赶着送着大红大紫的衣裳过去,对她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在最痛最伤的地方狠狠地跺上几脚,这让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为何会送错?”铜雀问道。

    “绣坊这几天本该是赶着李侧福晋要求的衣裳,全是素净的。与您的衣裳该是同时送来,并做了不同的标记。只是昨晚李侧福晋突然派人亲自过来取,留守的绣娘便把衣裳给了。可是明明做好了标记的,到了早上我等打开确认的时候,却发现留下的才是李侧福晋的素净衣裳。没等我们商量好,侧福晋便着人过来了。”

    说是过来都简单了,简直是打上门来。

    温凉在心里整理了线索后,思绪不知为何突然飘到一个画面上。

    那是去年年末,他变成温凉的第一天被胤禛召见,那是从屋内出来的人……该是福晋贴身伺候的丫鬟。

    知道前院有“女人”在的人不仅是李氏,另还有福晋乌拉那拉氏。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会是巧合吗?

    温凉沉吟,若是频繁被卷入内院的事情,于他而言不是件好事。

    温凉开始仔细观察着正在和幕僚商谈的胤禛,冯国相正在针对这件事情发表属于自己的意见。就温凉分出的小部分注意力来说,还挺有道理。然而他的大部分精神还是落在了胤禛身上。

    他注意到了胤禛那时不时在桌面上敲击的指尖,时有时无,并不是非常重复性的,却带着点点烦躁,是随着幕僚的话语渐渐产生的变化。如果不是错觉,那康熙……温凉默念。

    最毒不过帝皇家。

    即便胤禛心头真有所感,温凉也猜测到了这个可能,然不管是谁都不能,也不可以把这个猜测脱口而出,比起这个,还不如相信是东宫自己弄出来的事情。别个的猜测……这时间太早太早了。

    散场后,温凉在最后面走出来,慢吞吞地散步,很快便落下他们一大截的距离。沈竹注意到这点,也不着痕迹地慢了下来,渐渐地两人并肩而行,“温姑娘,近些时日可还好?少有见你出来走动。”

    “无甚大事,只是懒散许多,更喜欢窝在室内。”温凉冲着沈竹颔首,对他的态度比较温和。沈竹是难得一个和温凉走得比较近的同僚,没有带着男性高高在上看不起的意味。

    沈竹松了口气,“我原以为你是被那些碎言碎语所扰,既是如此,那便太好了。这天气干冷,在屋内待着也是好事。只是如今春意尚早,不知何时才能暖和下来。”说到此处,沈竹的语气也有些沉寂下来。

    温凉知道他想起了今年春耕的事情,昨日才来了消息,说是京郊的皇庄已然冻死了不少刚插秧的庄稼,若真如此,可就艰难了。

    “此乃天意,我等无计可施。”谈及此事,温凉蓦然滑过一个念头。

    如今农事大多都只能靠老天爷赏饭吃,若是遇到旱灾涝灾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能对此有所改进,是不是能有作为?温凉隐约记得他在图书馆的杂书看过,只是现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回去得好好深思一番。

    他为人虽冷淡,然而原身中的记忆也有过哀鸿遍野的场景,既能有所帮忙,有何不可?

    为了抓住这个闪过的灵感,温凉匆匆和沈竹道别,径直回到了小院。拐角处原本正打算和温凉来一场“偶遇”的戴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姑娘”从他眼前离开,心里气馁的同时,却也对温凉更加好奇。

    温凉回到小院后,直接就在书桌面前坐了下来,研磨着墨水的同时也在静心回想着以前看过的书籍,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一直在他心头回转着,偶尔闪过几个片段都被他如饥似渴地记录下来。

    铜雀远远地在窗口看见温凉伏在案头钻研着什么,不敢进去打扰。搬着小凳子坐在外间苦哈哈地戳着她的荷包,不,她连布头都还没有裁剪好,只能先从最基础的手工坐起。等到她注意到时辰腰酸背痛地站起身打算去端晚膳的时候,却发现温凉的姿势几乎没有变化过,手头还在不停地写着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小跑去厨房那边硬是要了个特制的暖炉,把它安放在食盒最底层,然后才往上面的隔层安放菜肴,然后端着小心地回来了。铜雀隐约听苏培盛说过,知道如果有时候爷奋笔疾书,不是重要的事情便不能够打扰,因为思路中断了,可能就再也连接不起来了。

    铜雀不知道温凉在做什么,但是这点小事她还是做得到的。

    等到温凉终于停笔时,满满的墨水几乎要被他使完了。眼前摊开的纸张上写完了厚厚的一大叠,从最开始思绪的凌乱懒散,后来的思路顺畅到最后的狂草字体,温凉把记忆中所有能想起来的东西全部都记录下来。

    随着他的抬头,温凉听到了肩膀背脊的骨头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被随意挽起的发髻有点散落,不过温凉完全不在乎。现在在屋内在,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了。

    “格格,您该吃点东西了。”铜雀盼到温凉停笔,连忙趁着机会开口。温凉摸了摸早已没有感觉的腹部,打开了食盒。

    温热的菜肴让温凉略挑眉,他取出饭菜,坐到边上开始吃东西,“你有心了。”铜雀一笑,然后又继续开始和她的荷包奋斗了。

    温凉迅速解决完他的晚饭问题后,取来他那厚厚的一大叠东西在烛光下仔细地默读了一遍,心里有了大概的思路。只是明天起他需要更多关于农学的书。温凉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关于这部分的内容,如果要切合实际,温凉必须自己重新钻研。

    这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问题,温凉谨慎地把这叠纸收起来,然后开始洗笔。这些事情他向来是亲力亲为,等把书桌整理干净后,他重新坐回榻上,手中还夹着本书。

    这是他在图书馆工作时留下来的习惯,温凉的工作较为空闲,和人打交道的时间很少,没事的时候他便窝在位置上随便看书。不拘于看的是什么内容,只是打发时间罢了,如此倒也让他看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书,也记下了不少偏门别类的东西。

    “格格。”铜雀剪完了所有需要用的东西,正在试图把两块布给缝合在一起,温凉不用看便知道这是个极其失败的作品,“您上次说要做的衣裳已经做好了,今日他们递过消息,明日便能送来。”

    温凉翻书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低头看着他今日的打扮。自从他需要维持女装大佬的人设穿戴女装后,温凉便改造过那衣裳的样式。可再怎么改造,那股子阴柔的感觉还是不能消散。

    毕竟重点在女装,如果把衣服彻底改得中性,甚至刻意男性化,那还怎么称之为女装?温凉已经彻底丢弃了改造衣服的想法了,这一批新衣裳,温凉甚至没提起兴趣去提意见。每个月都要做新衣裳,温凉已经淡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惜的是,偏偏就是这么平常的事情,还真的出事了。

    次日,温凉不过刚刚起身,便听到外面铜雀和人的争吵声。那人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温凉应该听过。片刻后,铜雀气愤地进来,对温凉禀报说,“格格,绣坊那边出事了,把您的衣裳送到了内院去,如今李侧福晋正闹着呢。”

    “那人是绣娘?”

    “是,她们那边出事了,就想着来求您帮帮忙。这叫什么事啊,本来便是他们的过错,为何还要格格去承担?”铜雀脸鼓鼓的,并不想让她进来。只是那绣娘现在就跪在外面,看起来太难看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开门。

    “带她进来吧。”

    铜雀点头应是,出去带人了。顷刻,她带着个脸色苍白的绣娘过来,满头大汗,看起来可怜极了。

    温凉慢条斯理地净脸,等到他擦拭完手掌上所有的水渍后,才开口,“这一批衣服的颜色如何?”他只是按着惯例让绣坊的人做新一个月的衣服,并没有指定颜色样式。绣娘嗫嚅,嘴唇有点颤抖,“十二件衣裳里面,除开最后做的那两身是素色,余下的都是桃红嫩黄之类的。”言下之意,全部都是鲜嫩的颜色。

    李氏丧子不过半月,如今有人赶着送着大红大紫的衣裳过去,对她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在最痛最伤的地方狠狠地跺上几脚,这让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为何会送错?”铜雀问道。

    “绣坊这几天本该是赶着李侧福晋要求的衣裳,全是素净的。与您的衣裳该是同时送来,并做了不同的标记。只是昨晚李侧福晋突然派人亲自过来取,留守的绣娘便把衣裳给了。可是明明做好了标记的,到了早上我等打开确认的时候,却发现留下的才是李侧福晋的素净衣裳。没等我们商量好,侧福晋便着人过来了。”

    说是过来都简单了,简直是打上门来。

    温凉在心里整理了线索后,思绪不知为何突然飘到一个画面上。

    那是去年年末,他变成温凉的第一天被胤禛召见,那是从屋内出来的人……该是福晋贴身伺候的丫鬟。

    知道前院有“女人”在的人不仅是李氏,另还有福晋乌拉那拉氏。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会是巧合吗?

    温凉沉吟,若是频繁被卷入内院的事情,于他而言不是件好事。

    别说忌讳断子了,就算要他现在结婚生子也是不成的。

    “可是格格……”铜雀心不甘情不愿地想继续开口,却见温凉把一张纸提起,“把它送到门房那里去,如果有人前来投奔。相貌如其上所言,让门房千万要把这消息传给贝勒爷,不能有丝毫轻视。”

    铜雀没再多言,接过纸张前去办事。那张纸上的字并不要紧,重要的是最后温凉盖下的那个随身小印,拥有这枚小印的人可调动府内,门房的人才会上心。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这些皇子龙孙的门房。

    温凉负责的事物并不多,连胤禛都只是个闲散贝勒。毕竟此时康熙也不过四十余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哪怕是出生即为太子的胤礽也只能死死地按耐住心中的想法蛰伏,十数年后太子的结局,若说是这等待的时期太过漫长也未可知。

    闲来无事,温凉提笔把他所能记得的关于这几年的大事记录下来,写到最后已经是满满的三大张。停笔的时候,窗外已是黄昏时分,昏黄的天色令人有点头脑沉沉,他站起身来一边扯碎纸张,一边走到火盆边。洋洋洒洒的碎纸落入炭火中,就如同白雪覆盖住黑色的污垢,转瞬间又被突起的小火苗吞噬,很快连带着其中的蝇头小字也很快消逝。

    他在心里盘算着年数,在脑海中唤着系统,[温和要动手术,我这边的时间却需要十数年,这个时间差难道有用?]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露着一种无形的威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系统只能幽幽地说道,【宿主请放心,相信本系统的能耐,只要您能完成主线任务一,您的妹妹温和定然能够平安,时间不过是小问题。】

    温凉冷哼了声,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便没再理会系统。起身的时候略显踉跄,他捂着额头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眩晕的感觉才慢慢消失。想起原身以前的食谱,温凉抿唇,低血糖也是常事了。

    等到躺回床上的时候,温凉心里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幸运的是,只有胤禛苏培盛与铜雀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不幸的地方也正是在此。

    原身喜欢这些的原因,都在于他幼年的经历。他身份特殊,其母是顺治养女和硕公主,他的父亲实际上乃是平南王尚可喜七子尚之隆。到了后来,他因故流落在外,变得更加内敛阴沉,直到遇见胤禛前,他都是以女装示人。当然到了现在,他仍旧是女装,然胤禛是知道他真实性别的。只是其中这段往事,只有温凉自己知晓。

    之后他的脑海中仍旧是在不断盘旋着各种念头,温和的情况,胤禛的重视和幕僚间的排斥……许久后一阵睡意翻滚,温凉渐渐睡着了。

    次日温凉早早便起身,按着原来的习惯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然后回去洗漱。正待他打算回到书桌边的时候,温凉隐约听到了铜雀的声音,他凝神细听了片刻,打开了房门。伴随着房门的打开,那争吵声也随之停下,铜雀与另一个丫鬟同时扭过头来。铜雀脸上带着懊恼,另一个傲慢的神色还未从脸上褪去,却又爬满了震惊,“你是何人?!”

    这前院伺候的人基本都是被调.教过的,知道分寸如何,绝不会冲人大呼小叫,此人只可能是从内院来的。而内院中的人……温凉扫了一眼莫名出现躲在墙角的大猫,视线又在陌生丫鬟脸上扫过,把她们两人的脸色都收入眼底,李氏的人?

    胤禛膝下只有弘晖和弘昐两个儿子,自从生下儿子后,李氏的气焰便渐长。胤禛少有在内院的时候,自然不怎么关注。乌拉那拉氏一贯大方得体,只要李氏不踩到她的底线,她自然愿意放纵。一个骄纵不知长进的侧福晋可比一个大方得体知道进退的侧福晋容易控制得多。

    “这是怎么回事?”温凉的嗓音比以前略高,落在来人的耳中便以为他只是声音较低沉的女子罢了。这是他在胤禛之外的人面前常有的伪装。

    陌生丫鬟虽然声势高涨,但这里毕竟是前院,她也不敢肆意妄为,勉强压着脾气说道,“我家主子的爱猫落到院子里去了,我想进去找,这个小丫鬟死活不让我进去。”偏生这小妮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模样,力气怎的如此大。

    温凉退后一步,示意铜雀把大猫抱给她,然后转身回去。

    陌生丫鬟被温凉这样冷淡的态度气得不行,到底在心里拼命念着这里是前院才生生忍下怒火,回去找李侧福晋告状不提。

    温凉待铜雀带着早饭进来后,开口嘱咐她,“你亲自去趟前院找王以诚,让他告诉他师傅,什么时候这后院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前院了。“王以诚是前院行走的內侍,他的师傅张起麟乃是胤禛身边得用的大太监。苏培盛负责胤禛的生活起居和内院,张起麟掌控着前院的诸多事宜,像今日这般的事情本不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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