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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一战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极为的突兀,横扫青州的六万四千余曹军最终就只有主将夏侯惇以及千余名残兵败将逃回了山阳郡,余者不是战死,便是被幽州军所俘,此战之规模虽不及官渡之战,可论及影响之深远,却丝毫不差——被斩断了一臂的曹操因着官渡大胜而镀上的雄主之成色立马便黯然了不少,更为要命的是青州得而复失之下,压缩袁绍生存空间的战略计划也就此彻底宣告破产,冀州集团
因此有了个宝贵的喘息之机,而一旦让袁绍缓过了气来,冀州集团的总体实力依旧比曹操的颍川集团要强上一截,本已渐明朗的时局在被公孙明一搅合之后,再度陷入了混沌状态之中。时局的混沌对于公孙明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可对于旁人来说,就不是如此了,最先作出反应的是曹操一方——在明诏公告天下,晋升辽东太守公孙度为幽州牧之后,又下诏册封盘踞柳城一带的蹋顿为乌
恒大单于,给其专伐之权,假托巩固边疆之名,委蹋顿一统乌恒诸部,紧接着,曹操又高调宣布不日将兵进兖州,驱逐强占青州之逆贼公孙明。在曹操动作频频之际,袁绍也同样没闲着,唯恐公孙明占了青州便不还了,赶忙暗中指使袁谭、袁尚分别去信临淄,询问公孙明退兵之时间表,在没得到公孙明明确答复的情形下,袁绍不得不亲自写了封
信给公孙明,言称以袁家之家世,嫁女乃大事也,迎娶事宜多多,期盼公孙明早些做好准备,以免有所差池云云,虽不曾明着催请公孙明撤兵,可意思无疑便是那么个意思。
“主公,看来曹贼是输急了眼了,这等下作的谋算竟是堂而皇之地行了出来,汉庭仅有的面子怕是全丢了个干净了。”尽管公孙冷秘密组建的军情局尚且稚嫩得很,于情报收集上也不是那么周全与到位,可应有的体系骨架却已是初备,曹操所捣鼓出来的两道诏令既是都已弄得个风风雨雨了,军情军自不可能置之度外,很
快便将此消息传到了临淄,对此,公孙明本人倒是无所谓得很,根本懒得加以置评,可徐庶却是看不过眼了,在与公孙明商榷时局之际,忍不住便讥讽了曹操一番。
“病急乱投医罢了,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此策应是出自贾诩之手笔,无外乎是欲逼我军撤离青州尔,嘿,要某撤也不是不行,总归须得有所得罢。”
相较于徐庶的愤愤然,公孙明表现出来的就是一派的风轻云淡,蛮不在乎地便回了一句道。
“哦?主公莫非是打算鱼与熊掌兼得么?”
一听公孙明此言,徐庶不由地也是一乐,显然已是猜到了公孙明的意图之所在。
“某爱美人,更爱江山,两者能兼得,又何乐而不为哉?嘿,明日便着薛逸赶往邺城,就说某出来一趟不易,顺带着便将婆娘接回去好了,且就定在蒲山城行大礼也自无甚不妥之处。”与袁梅之间虽是谈不上有多少的感情可言,然则袁家的女婿之身份,公孙明却是不打算放弃的,无他,女婿也算是半子罢,待得袁绍归了天,分分家产总是该当的罢,当然了,公孙明心大,要的不是一份
,而是全部。
“善,只是我军迟迟不回,却恐边关那头……”
对于公孙明迎娶袁家女一事,徐庶自然是持着赞成之态度的,只是心下里对蹋顿与公孙度可能联手来犯一事却还是不免有些个不衬底。“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声如雷,蹋顿与公孙度二贼不来则已,若是敢来,必叫其有来无回,元直只管放心好了,士元又岂是易与之辈,一举灭敌或许难为,挡住二贼扣关却是不难办到,不用多,只消对峙
十日,大局便可定焉。”蹋顿与公孙度所占据的可都是幽州的地盘,公孙明又岂能容得二人继续威胁自己的后方,去岁不动,那是实力不够,没法动,而今么,幽州军连战连捷之下,兵马越打越多,也确是到了该收回辽西、辽东
二郡的时候了,纵使蹋顿与公孙度不来,公孙明都会趁着袁绍还活着的空档,举全幽州之力灭掉此二人之势力,从而奠定将来南下争霸之基础。
“主公英明。”
尽管公孙明没明说具体之战术安排,可以徐庶之智,却是一听便知究竟,略一细思之下,也觉得当是可行,自不会再有甚异议可言……
“诸公,那公孙明派薛逸前来,说是欲迎亲至蒲山城行大礼,尔等都说说看,此事当何如之啊?”在接到了薛逸转交的公孙明之亲笔信之后,袁绍可就不免有些犯愁了,没旁的,自打全歼了夏侯惇所部,幽州军主力便麋集在了明津古渡至临淄一线,再算上早先交给孙弥所部的蒲山城,青州之地就此被幽州军一分为二,以幽州军之战斗力而论,无论是占据了北海的袁熙还是屯兵于历城、平原两地的袁谭,都不可能是幽州军的对手,倘若公孙明欲假借大婚之名,赖在青州不走,甚或是突然发起攻袭之战,尚未缓过气来的袁家只怕真就要彻底沉沦了去了,在拿不定公孙明真正意图之前,袁绍实在是难以有所定夺的,不得已,只能将审配等谋士们全都召到了书房来,见礼一毕,袁绍也自无甚寒暄之言,开
门见山地便转入了主题。
“父亲,孩儿以为此好事也,当得玉成才是。”
事关大局,众谋士们一时间也自不敢轻易进言,概因公孙明的用兵向来奇诡,谁也不敢保证公孙明所谓的迎亲到底是真还是假,唯有袁尚却是无此顾忌,头一个便站了出来,旗帜鲜明地表态了一把。
“主公,窃以为若是那公孙明真肯从青州撤兵,确是好事一桩来着,怕就怕其别有用心啊,此万不可不防哉。”袁尚这么一说,辛评可就忍不住了,也没等袁绍有所表示,便即从旁闪了出来,意有所指地点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