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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拜佛,略有不敬之处,都被删除,可见这时我们的“上峰”正在主张求神拜佛。现仍补足,并用黑点为记,聊以存一时之风尚耳。
脸谱臆测是写给生生月刊〔7〕的,奉官谕:不准发表。我当初很觉得奇怪,待到领回原稿,看见用红铅笔打着杠子的处所,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得罪了“第三种人”老爷们了。现仍加上黑杠子,以代红杠子,且以警戒新作家。
答戏周刊编者信的末尾,是对于绍伯先生那篇调和的答复。听说当时我们有一位姓沈的“战友”〔8〕看了就呵呵大笑道:“这老头子又发牢骚了!”“头子”而“老”“牢骚”而“又”恐怕真也滑稽得很。然而我自己,是认真的。
不过向戏周刊编者去“发牢骚”别人也许会觉得奇怪。然而并不,因为编者之一是田汉〔9〕同志,而田汉同志也就是绍伯先生。
中国文坛上的鬼魅是写给现代中国(chinatoday)的,不知由何人所译,登在第一卷第五期,后来又由英文转译,载在德文和法文的国际文学上。
病后杂谈是向文学〔10〕的投稿,共五段;待到四卷二号上登了出来时,只剩下第一段了。后有一位作家,根据了这一段评论我道:鲁迅是赞成生病的。他竟毫不想到检查官的删削。可见文艺上的暗杀政策,有时也还有一些效力的。
病后杂谈之余也是向文学的投稿,但不知道为什么,检查官这回却古里古怪了,不说不准登,也不说可登,也不动贵手删削,就是一个支支吾吾。发行人没有法,来找我自己删改了一些,然而听说还是不行,终于由发行人执笔,检查官动口,再删一通,这才能在四卷三号上登出。题目必须改为病后余谈,小注“关于舒愤懑”这一句也不准有;改动的两处,我都注在本文之下,删掉的五处,则仍以黑点为记,读者试一想这些讳忌,是会觉得很有趣的。只有不准说“言行一致”云云,也许莫明其妙,现在我应该指明,这是因为又触犯了“第三种人”了。
阿金是写给漫画生活〔11〕的;然而不但不准登载,听说还送到南京中央宣传会里去了。这真是不过一篇漫谈,毫无深意,怎么会惹出这样大问题来的呢,自己总是参不透。后来索回原稿,先看见第一页上有两颗紫色印,一大一小,文曰“抽去”大约小的是上海印,大的是首都印,然则必须“抽去”已无疑义了。再看下去,就又发见了许多红杠子,现在改为黑杠,仍留在本文的旁边。
看了杠子,有几处是可以悟出道理来的。例如“主子是外国人”“炸弹”“巷战”之类,自然也以不提为是。但是我总不懂为什么不能说我死了“未必能够弄到开起同乡会”的缘由,莫非官意是以为我死了会开同乡会的么?
我们活在这样的地方,我们活在这样的时代。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十日,编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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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造日本的一种综合性月刊,一九一九年创刊,一九五五年出至第三十六卷第二期停刊。日本东京改造出版社印行。〔2〕伊罗生美国人,曾任上海出版的中英文合印的刊物中国论坛(每月发行一期或两期)的编辑。
〔3〕社会月报综合性期刊,陈灵犀主编,一九三四年六月创刊,一九三五年九月停刊,上海社会出版社发行。〔4〕大晚报一九三二年二月十二日在上海创刊,创办人张竹平。起初接受政学系的津贴,一九三五年为国民党财阀孔祥熙收买,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五日停刊。副刊火炬由国民党复兴社特务崔万秋编辑。
〔5〕自由谈上海申报副刊之一,一九一一年八月创刊。原以刊载鸳鸯蝴蝶派作品为主,一九三二年十二月革新后,先后由黎烈文、张梓生主编。从一九三三年一月起,鲁迅常在该刊发表文章。〔6〕太白小品文半月刊,陈望道主编,一九三四年九月二十日创刊,次年九月五日出至第二卷第十二期停刊,上海生活书店发行。
〔7〕生生月刊文艺杂志,李辉英、朱荢园编辑,一九三五年二月创刊,只出一期,上海图画书局发行。
〔8〕姓沈的“战友”指沈端先,即夏衍,浙江杭州人,文学家、戏剧家,中国左翼作家联盟领导人之一。
〔9〕田汉(1898—1968)字寿昌,湖南长沙人,戏剧家,曾创办话剧团体南国社,后为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领导人之一。〔10〕文学月刊,先后由郑振铎、傅东华、王统照编辑,一九三三年七月创刊,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停刊,上海生活书店发行。〔11〕漫画生活刊载漫画和杂文的月刊,吴朗西、黄士英等编辑,一九三四年九月创刊,上海美术生活杂志社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