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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活到大半夜,纷纷睡了。
翌日清晨,唐巧醒来,盯着窗外的熹微晨光,听到不知名鸟儿的清脆鸣叫,心中涌入一阵阵无名的惆怅。自己才来这里四天不到,就卷入到了这许多是非之中。
惨死的葛奶奶,正邪难辨的苏启越,给唐巧过去十八年朴实无华的世界观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这世上,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面对不可逆转的诅咒,是该选择坦然死亡,还是奋力挣扎?为了别人好而强迫别人的意愿,这究竟是对是错?
自己以后该如何选择?救星是真的存在吗?还是苏启越欺骗自己的又一个谎言?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一条人族的性命,在法力高强的神族眼中又算得了什么。神族和妖族、混血、人族的生命,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平等的吗?
天,再想下去大脑就要爆炸了!唐巧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穿好衣裙,开始洗漱。
人只有忙碌起来,才能暂时忘记脑海中的烦恼。
她仔仔细细插上木簪,看着铜镜中娇俏明媚的少女,相比以前,似乎少了几分活泼欢乐。
才三天呐。岁月催人老。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美容养颜的秘方,不然自己来这一趟可真是亏大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来了,对了,病毒!传染!
她冲下咯吱作响的台阶,来到阁楼下方。
苏启越似乎早就料到唐巧醒来会来到这里找他。
四周飘飞着村民们锯木材迸溅出的木屑,散发着树木独有的淡淡清香。
淡金色的晨光勾勒出苏启越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面容,修长的身姿。
唐巧心道:我草,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做一回韩剧女主。这趟穿越太值了。
她被美色所误,目光前视,向前走了两步,就被拦路的树根给绊了一跤。好在她及时挥舞胳膊在空中划了两圈,终于稳住了身形。
稳住之后她觉得不对了,按照韩剧剧情自己应该跌在男主怀里的。
居然忘了给苏启越这个机会!大意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苏启越跟前,一时之间又说不出话来。
“你——”两人异口同声。
唐巧尴尬地低下头。
苏启越咳嗽一声,问道:“唐姑娘,你找我有事情吗?”
唐巧尽量展现出自己温顺可爱的语气:“有事情呀。我以前看书上说,从其他世界穿越来的人,身上可能会带有病毒之类的东西,你有没有听说过?”
苏启越点头道:“我也在书上看过。有穿越来的人这么怀疑过。”
太傅大人您老人家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什么书都看过?唐巧心中充满挫败感。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
“这里的‘病毒’和其他世界的‘病毒’,乃至于说所有的生灵的运行原理,恐怕是不一样的。”
“运行原理?”
“你之所以为你,我之所以为我,都是因为这个‘原理’。不同的世界,拥有不同的原理。”
唐巧的下巴合不上了:“所以,另外一个世界的原理,在这里几乎都不适用?”
“是。”
“那我呢,我这个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是太元神的安排吧。这里斑斓病的宿命,内部无人能够解决,那就应该由这个世界之外的人终结。”
“你真的相信我就是‘救星’?”
“我相信大祭司的占卜结果。也相信你的蓝乌花。”
蓝乌花!蓝乌花,向日葵,梵高……原来这就是通往外星世界的神秘钥匙。
唐巧苦思冥想。
也许这里面有其他的阴谋。比如说,这种印着蓝色向日葵的水杯,是批量生产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只有自己来到了这里?还是说,有其他人也一样穿越过来了?
如果不是,那卖给三舅舅这个水杯的人,是何居心?或者说,这一切是三舅舅亲手安排的?他从小就喜欢去各个国家地区的深山老林探险。这个水杯说不定是他探险的时候捡来的某个朝代什么君主、法老的遗物?
等等,遗物?我草,我拿来喝水喝了两个月了!
不行不行,必须排除这种可能。
苏启越看不出唐巧的内心交战,只看出她神色变幻,眼神飘忽。
“唐姑娘,你身体不舒服吗?”
唐巧想到那只水杯是文物的可能性不小,胃中泛着隐约的恶心:“是有一点。”
“你先坐着休息一会,我来给你把把脉?”
唐巧摇摇头:“把脉还是不用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她顿了一顿,问道:“无咎到底是什么?”
“是一种寄生生物。”苏启越毫不迟疑回答道,“具体的形态,我也没有见过,所以很难描述。这种生物需要一个寄主来帮它释放能量。寄主的能力越强,无咎和寄主能够带来的破坏力也就会越强。”
“你是寄主?”
“是。”
“为什么要做寄主?”
“这并非是我有意——”苏启越顿了一顿,“我已经与无咎同存一体,再也不会分离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每年服上一次解药,无咎就不会发作。”
“这么说来,你身上的无咎和你们的国王有关系?”
“是有几分关系。”苏启越面带几分犹豫。
唐巧看他不痛快的样子,心中也犯了嘀咕。这西树国的国王多半不是什么善茬。
她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
她心里想的是: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和我成亲?还是把我当作所谓救星,所以哄着我?
可是话到嘴边,她反而问不出来了。
这不是摆明的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她犯花痴就算了,难道苏启越也在犯花痴?不是因为猜到她的身份特殊,苏启越身为一国太傅,何必对她一个人族这么客气?
唐巧心中充满颓废感。两个人的婚约来得轻巧,以后多半去得也轻巧。真的结婚,怕是连七年之痒都熬不过去。
她继续道:“你故意装睡,就是为了引出葛奶奶?”
“是。本来酒奴应该和葛奶奶对峙,引诱她说出一些东西。我再擒获她,把她和明湖晓月关在一起,慢慢询问。没想到我去了地窖——多亏了唐姑娘把我搬了过去。”苏启越从这场意外中发现了明湖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颇有回护的意思,从而推想出这祥天寺也不会是铁板一块。
唐巧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这人演技怎么就这么好呢?幸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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