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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也就是说,冯安娴跟白昼月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关系。
在冯安娴上小学时,白昼月的父亲赌博欠债,抛下妻女跑路。追债的人找不到白昼月的父亲,就天天缠着韩美华和两个孩子。为了讨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不仅在韩美华一家门前贴大字报,还去骚扰她的亲戚,甚至闹到了冯安娴的学校那里。
冯安娴面对着左邻右舍和同龄不通世事的孩子们的指指点点,性子日渐孤僻冷漠,为了保护少不更事的白昼月,对外讲话也越来越尖酸刻薄。
她只有在言语上变得恶毒些,才能让那些孩子们害怕她,从而不敢在白昼月面前讲些不该讲的话。
除此之外,冯安娴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读书上,每一次考试,她都是当之无愧的班级或者年级第一名。
她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过了五年,读完了小学和初中。
在这五年中,韩美华日夜打工,拉扯着两个孩子,硬生生将白昼月父亲欠下的赌债还完了。
还清赌债,又恰逢白昼月和冯安娴中高考结束,两人都考上了昭阳市最好的中学,微光实验中学,只不过,一个是初中部,一个是高中部。
这看起来是天大的喜事。
韩美华也觉得是时候给孩子们换个新环境了,便卖了老家的房子,搬到了昭阳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当是母女三人幸福生活的开端。
冯安娴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低估了原生环境对她的影响力,也想错了微光实验中学的环境。
在长久的面对别人经意或不经意的恶意之中,冯安娴的内心变得极为敏感,别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她解读出好几种不同的意思。而且,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别人正常而和平地相处了。
尽管她已经刻意软化了自己的语气,一天之中,她说的大部分话,都很有可能被人误解。
就比如说,有一天班级里的一个女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伤心哭泣。彼时冯安娴正在奋笔疾书,听到前边的同学说那边有人哭得厉害,冯安娴顺着同学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个哭泣的姑娘旁边另外有几个姑娘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她,还有人将哭泣的姑娘搂进了怀里。
冯安娴被这朋友安慰姑娘的一幕触动,她不由得感慨一声:“真好啊。”
前边的同学正在观望,听到后头的冯安娴这么说,立即扭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有病吧!”那同学对冯安娴说完,又转过了头去。
直白的话语向冯安娴的头脑砸来,又化作一把尖利的剑插入她的心间,冯安娴的脑子被搅得一团糟,她的心里下起了纷乱的小雨,而后,那小雨越下越大,变成了冰雹。
她死死盯着那同学的后脑勺,只觉得天旋地转。
冯安娴一把掰过那同学的身子,把她的头狠狠按到自己的桌子上。
“我没病。”她对那同学说。
那同学本来就是那么一说,并不放在心上,猝不及防被冯安娴以一个极为扭曲难受又痛苦的姿势按在桌子上,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别人哭了你还觉得很好,不是有病是什么?”她大叫着。
同学的大叫声吸引了班级里其他同学的目光,大家都疑惑地望向这边。
“我没有病。”冯安娴纠结于那一句话,她说,“我是觉得,李婉柔···”
“冯安娴应该不是故意的。”李婉柔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走了过来,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安娴的心里既难受,又有些没由来的慌乱。
李婉柔看了看被冯安娴压着的人,她说:“你把黄琪琪放开吧。”
欲说出口的话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冯安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怔怔地松开了黄琪琪。
“我······”
李婉柔走了开去。
黄琪琪气呼呼地对着冯安娴哼了一声,“有病!”
她说完后转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