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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后来两人不知老君庙的具体位置,才跟在乱党之后让乱党带路。当日,柳萱以为贾赦是家学渊源,占卜出的叛党和六皇子吉凶方位。但景怀帝问起的时候,柳萱不知景怀帝是否愿意相信占卜之说,便稍微改动一下,说是自己和贾赦跟着乱党去了老君庙。
柳萱如此一改,倒和贾赦说法不谋而合,省却贾赦不少口舌解释。
“逆贼贾赦,一派胡言!虽然朝廷船队遇袭的时候我已经护着六殿下离开;但光凭猜测也知道朝廷船队定然是受到来自东西两岸的夹击。你若和乱贼没有勾结,如何能准确判断乱党是从东岸撤退还是西岸?又如何准确的跟踪其中一队乱党追到老君庙?”欧阳化听了贾赦的话,忍不住质问道。说完,欧阳化又对景怀帝道:“皇上,老臣在北斗多年,断不可能和逆贼有丝毫联系,皇上要替微臣做主啊。”
景怀帝没有说任何意见,却瞧向贾赦,等着贾赦回答。
贾赦也瞧向欧阳化的眼睛,两人目光相接,贾赦心中坦然,欧阳化即便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到底做贼心虚,两人对视良久之后,欧阳化的气势终究弱了下来。
见欧阳化气势弱了,贾赦却不和欧阳化对质了,转身对景怀帝行礼道:“皇上,微臣有些话要问欧阳大人,因这些问题颇多,许会耽搁不少时间,还请皇上命欧阳大人替微臣解惑。”
景怀帝嗯了一声,算是准了。贾赦才转身对欧阳化连珠儿似的问出许多问题。欧阳化先下手为强,诬陷贾赦是反贼,贾赦自然也可以用同样的逻辑问他。将许多问题颠来倒去去问了,欧阳化对答如流,也是没有一丝错漏。
许岩见了二人唇枪舌剑,不禁心中暗暗佩服。欧阳化自不用说,能做到北斗七大副指挥使之首,自然是个有本事的。这拱卫司内,欧阳化不知道就逼供过多少人,对于此等问询,欧阳化自然再熟悉不过,其对答也十分有经验,可谓滴水不漏。难得的是贾赦一介纨绔,和欧阳化辩开,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连搭贾赦十几个问题,贾赦提问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像是在思索。别看方才欧阳化应付贾赦貌似游刃有余,心中也被贾赦逼得发毛,见贾赦终于放缓语速,欧阳化道:“贾赦,你问了这许多,怎么还不回答我方才之问?可见你做贼心虚!”
贾赦要的就是欧阳化这转守为攻的自鸣得意。高手相争,无论文斗还是武斗,难的不是防守,也不是进攻,最难的是攻防转换。因为攻防转换的时候,就是再滴水不漏之人,也难免在思维上和身体反应上露出刹那的破绽。只是通常,这破绽都极为短暂,难以被人抓住。但是对于从末世而来的贾赦而言,靠抓这类破绽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这片刻的衔接,对于贾赦而言,足够了!
“欧阳大人将逆贼之首安排在东岸,逆贼首领从东岸号令撤退,我往东追去,自然手到擒来!”贾赦道。
欧阳化暗道:糟了!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真的遭了。
正如贾赦说言,那日船队在运河中遇袭,东西两边皆有逆贼火攻船队。但是两岸逆贼要行动一致,便需有人发号施令,两岸需有联络。刚开始,两岸自是以诡哨为讯,同时向船队发起攻击;撤退之时,却是吕丰羽以响箭为讯,两岸同时收兵。贾赦若是个细致入微的人,发现响箭从东岸冲天而起,往东岸追去顺理成章。
正因为太顺理成章了,欧阳化听见此言后,第一反应是懊恼自己百密一疏,周详计划中有个小漏洞被贾赦抓住;而非理直气壮的当即反驳贾赦。也正是因此,欧阳化神色微变,已经落在众人眼里。
贾赦之前那些连珠儿追问的问题,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扰乱欧阳化的精神,若是欧阳化精力高度集中,贾赦直接用此言反驳,欧阳化倒未必露出破绽。但是此刻,欧阳化却是后悔也晚了。
其实欧阳化脸上变色只是片刻功夫,很快恢复常色道:“你早就和乱党有勾结,这些说辞自然是早有准备,用来应付朝廷彻查的。当时船队遇袭,船上何等混乱,在一片吵杂之中观察乱军几时下令撤退谈何容易?!”
若是贾赦刚说自己朝东岸追去的缘由,欧阳化就用此言反驳,或许这场官司还有得打,但是此刻却是怎么找补都晚了。
景怀帝问贾赦:“恩侯追到了老君庙,为何笃定欧阳化有问题,定要将其擒拿?”
贾赦对景怀帝行礼,道:“皇上,微臣赶到老君庙的时候,许多乱党已经中了埋伏,老君庙山门前,死伤一片了。”
“那又如何?”景怀帝问。
贾赦向地上的单廷一指,道:“微臣斗胆说个故事,皇上姑且听听,是否当真,全凭皇上定夺。自山海关要案浮出水面,司马川被俘,山海关就逃出一批乱党。这些乱党走投无路,只要有人给一条活路,一口饭吃,便什么都肯做,什么都敢做。也只有这样人,才敢袭击朝廷船队;也只有这样的穷途末路之人,人家怎样作践他们的性命,他们都得替人送死。”说到此处,单廷脸上已是满脸愤恨。